“没有呢。”她想了想:“好痒。”冷水浇下来的时候,尹成方才觉得有隐隐的痛,搁在他背上的手不由按重些,甲盖挣得雪白。
知道做了坏事的巴顿好半打不起精神,两只前腿并排放在草地上,脑袋耷拉着搁在厚厚的脚垫上,眼角下垂。
乔伊却很兴奋地摇起尾巴绕着尹成转一圈,可惜没人理,只好再摇着尾巴用刚刚舔过爱人的舌头舔水喝。
尹成看见了,焦急地挥一挥手,:“乔伊,过去!”他停下来,湿漉漉的手打上乔伊屁股,把不乖的朋友唬走,回过头问她:“这是你的狗吗?叫乔伊?”尹成不好意思再把他当人肉木桩,单脚跳到一边的沙滩椅,理了下绸裙再坐下,:“暂时是。”
“很可爱。”
“它怀孕了。”尹成一手支起下巴,语气神秘地。他扭头来看她,噙着笑,眼尾漾起温柔的纹路:“恭喜了。”
“是巴顿的。”
“……”他摇头笑起来,样子窘迫又滑稽,仍旧抓着水管给她冲伤口。他挺括的裤子垂到草坪上,湿了一片。
“那可真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对不起。”留着长发的少女朝他眨眼睛,弯腰下去掬了一捧水,拍在被阳光晒红的一张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像刚洗过,认真透亮地看着他。
“又不是你干的。”
“……”杨思语找过来的时候,尹成刚刚打完一针防犬疫苗。她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叉着两手问:“谁是狗主人?你跟我去负荆请罪,不然我今可饶不了你!”大姐若是一发威,院子里的花草都抖三抖。
尹成拦在他跟医生面前,:“算了呀,大不了守口如瓶咯!”
“接下来的疫苗怎么打?”旁边医生:“给我地址,我可以上门服务。”杨思语心仍旧砰砰跳,四下里一看,纳闷道:“咦,我家的乔伊呢?”赔了夫人又折兵,傍晚回去时,杨思语不仅没能带回心野被玷污的乔伊,还多了一个刚刚被狗挠过的病号。
杨思语求了一遍又一遍:“千万不要跟你爸妈,姑姑也不要。”尹成向她保证完成任务,夜里还是被心细的姑姑瞧出了端倪。
中年女人带着家里的大阿姨去闹事,盛况不用多也知道激烈,杨思语被勒令禁了足,还被停了一季度的零花钱。
秋宅那边也不放过,负责白案的棠偷偷告诉她,仪表堂堂的男主人被训得灰头土脸,巴顿看来要吃一顿打。
夜里尹成早早熄灯,锁了房间门,钻在被窝里,睁眼看着花板。眼前还有那棵枇杷树,黄灿灿的果,有个声音提醒她摸不得,因为会长不大。
她又笑又恼地卷起被子翻个身,心想再也没脸看到杨思语和那先生。可惜没有问他叫什么。
她的帽子也忘了拿。向时晏发现帽子的时候,尹成的姑姑将将走,院子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草丛里的蛐蛐叫,巴顿绷着两脚刨了刨,飞出个尖脑袋的黑甲虫,啄了它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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