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娜浑身微震!
是啊,自己遇上了困境,自艾自怜,暗中抱怨,而人家呢,孤身一人在纽约上着最辣鸡的专业,却乐观向上,她突然觉得很惭愧,怔怔看着穆青城。
穆青城本身就有一种书卷气,自修行魔功以来,又多出了一份邪异的特质,好象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却飘乎不定,难以捉摸,她看的竟忘了移开眼。
“卡琳娜?”穆青城古怪的唤道。
“啊!”卡琳娜低呼一声,俏面微红,连忙把脸转去了一边。
‘该死的,自己怎会这样失礼?‘卡琳娜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
好在不多时,老教授来了。
与海伦自顾自的讲课不同,老教授很重视调动课堂气氛,当讲到米开朗基罗的时候,不时停下来,让各人讨论,抒发自己的观点,也总是给予赞扬。
穆青城没有再提问,只是认真听讲,做着笔记,卡琳娜也想学着穆青城认真学习,但心总是静不下来,尤为难熬,而且这节课是三个小时的大课,她都不知道这三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一节课结束,时间也到了傍晚,穆青城收了书,转头问道:“你怎么来的?”
卡琳娜道:“地铁,你呢?”
穆青城微微一笑:“我也是,我们一起走罢。”
“这……”卡琳娜现出了迟疑之色,咬咬牙道:“不去行不行?我们可以向学校反映受到了威胁,由学校出面警告托雷斯,美国毕竟是个法制国家,他如果做的过份,自会有法律制裁他。”
穆青城摆摆手道:“卡琳娜,你不明白人心的险恶,就算学校警告了他,你以为他就不找我们的麻烦?也许他会有所顾忌,但是我们凡事都要往最坏的方面想,如果他家的势力在墨西哥人中很大,自然会有人为他卖命,在法律上完全拿不到他的痛脚。
对于你,一支注射液、一枚刀片或者一瓶硫酸足以毁掉你的一生,甚至更极端点,某天一辆商务车在你身边停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你猛拽上车,从此之后,你将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过了若干年,也许运气好会被解救,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死在里面。
而对于我,相对简单的多,一枚子弹,一辆卡车也许就能要了我的命,就算施暴者最终被法律制裁,但是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法律即便有用,也具有事后性,我们不能迷信法律,必须要勇敢的去面对邪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思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了,你是个勇敢的华夏人,那……我们走吧。“卡琳娜也许被吓着了,猛打了个哆嗦,赫然道。
……
地铁站就在学校大门外,纽约的地铁站很有历史苍桑感,反过来理解便是年久失修,灯光以昏黄为主,偶尔有天花板渗水,压抑感很强,与国内地铁站的明亮整洁是不能比的,而且纽约大部分地铁站都没有自动扶梯,是那种铁梯子,走起来一抖一抖,当当作响。
从学校到大军广场约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穆青城与卡琳娜从地铁站出来,迎面是一座类似于法国凯旋门的建筑,周围也算亮堂,只是行人稀少,穆青城与卡琳娜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卡琳娜张望了一番,才道:“好象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怖。“
穆青城向前一指:”背巷就不一样了,黑豹酒吧在那边的背巷,走罢。“
”噢!“
卡琳娜深吸了口气,与穆青城肩并肩的走着,两人都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过刚一转进巷口,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巷道狭窄,幽深,两边都是陈旧的建筑,带有一种潮湿的阴腐味,不时能看到黑人和墨西哥人,三五成群,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着不怀好意与野性。
卡琳娜不自觉的向穆青城靠了靠,穆青城能感觉到卡琳娜在瑟瑟发抖,于是握住了她的手。
九月初的纽约正是夏末秋初,但卡琳娜小手冰凉,手心满是汗水,或许是穆青城那干燥温暧的大手让她有了依靠,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一缩,就紧紧的反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