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再见，却很难真正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也很害怕听到说出再见。

一旦就此分开，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相见。

她除了默默地等待，别无他法。

王炎叹息一声，“飘摇宫主，你回去吧，我也该离开了。”

“王炎……”

飘摇宫主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含着热泪，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挥着手说道：“一路多保重！我等着你回来。”

王炎差点有种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的冲动，但还是强忍住了。

他不能这么做。

哪怕是友情的拥抱也不可以。

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注定相爱相杀，无法成为朋友。

更做不成恋人！

他有一天是要回来，只不过那个时候，可能就要彼此站在对立面了。

因为他要带走萧婉玉和慕千冰，也答应过小姨，将来他有能力了踏平灵鸾宫，还她一个公道。

那时候，他跟飘摇宫主再见面……

还能如此友好的说话吗？

更不知道，将会面对怎样的情形。

王炎发出无奈的一声叹息，只说了句，“飘摇，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飘摇宫主笑了，还以为他说的对不起，指的是自己要离开灵鸾宫呢。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相反，因为有了你的出现，给我的生命重新带来了光彩，焕发了生机。”

“是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被人爱的滋味，多么的幸福。”

飘摇宫主笑着上前，帮他整理一下衣服，“嗯，真帅气！比起当年那个他，更帅气更优秀！”

“上天终究待我不薄，让我能遇上你！好了，朝着你的理想去追寻吧，我会一直在灵鸾宫等你回来。”

“到时候，依旧跟昨晚那样，我抚琴你练剑，我们一起对酒当歌，快意人生！”

王炎笑得十分尴尬，并没有做出明确回应，“那……现在就说再见吧。”

蓦然转身，跳进法器飞车内。

驾驶着飞车离去。

飘摇宫主往前追出好几步，如同女儿国王目送唐僧骑着白马离开的场景。

眼神中包含着太多深情，眷恋和不舍，久久不肯离去。

王炎驾驶着飞车离开，始终不回头看一眼。

他这一次是不敢回头看。

第一次真正害怕飘摇宫主。

害怕看到她泪眼朦胧的双眼！

驶出一段距离，消耗掉一颗能量石后，车子停了下来。

王炎没有立即加入新的能量石，而是停在路边。

口袋里还有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只剩下两根烟了。

还是两年前来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带进来的呢。

一直忙着修炼，都快忘记了，成功戒烟了。

此刻心绪烦乱，不由得又点上一根。

呼！

仰头冲着天，吐出一口烟气，嘴角浮现苦笑，“我终究还是要负了她，再一次伤害了她的感情。”

他的内心很矛盾，又一次考虑那个问题，自己在这场营救计划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好人？还是坏人？

飘摇宫主算个好人，还是坏人？

她是个女魔头，正是因为她感情方面想不开，造成了如今的悲剧。

还亲手灭杀了亲妹妹和妹夫，让两个外甥女，以及下一代的慕千雪和小冰，都差点手足相残。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算不上好人，就是个恶魔女。

但飘摇宫主对他一片真心，这一点做不了假。

甚至甘愿为了他，放弃灵鸾宫主身份，跟他隐居山林。

不难看出，灵鸾宫主的内心始终住着一个小女生。

思想很单纯，没有利益熏心，只是恋爱脑的那种小女生！

可恨的同时，也带有可悲色彩。

而他呢？

为了成功营救出岳母，协助千雪他们安全撤离，设计拖延住飘摇宫主，没有任何过错。

唯独在这其中，伤害了飘摇宫主一人。

王炎抽了口烟，暗自苦笑。

他可以豪情壮志，对着苍天说一句，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任何人。

唯独愧对飘摇宫主！

终究是欺骗了她的感情！

王炎抽完一支烟，紧跟着点燃最后一根。

心绪复杂，内心也极其矛盾。

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或许这就是人生百味！”

有美好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

不存在一帆风顺，心中所愿跟现实完美结合到一处。

总会伴随着种种矛盾，而又复杂的情绪变化。

或许这就是佛经所说的，众生本无相，一切皆是虚妄！

王炎将烟头掐灭，整理好情绪，回头看了一眼灵鸾宫的方向。

该来的那一天，终究无法避免。

他和飘摇宫主谁也无法逃避。

那就勇敢面对吧！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一切交给天意。

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不能因为前途渺茫，就在此刻停滞不前。

更应该积极地面对，做生活中的勇士！

王炎整个人心绪恢复，飘摇宫主终究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慕千雪才是他的全部，唯一的妻子！

“千雪，我来了！”

王炎驾驶着飞车，朝着华州城急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