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想来,说不得,二娘和荣郡王有些关系?皇帝当初的那一番话仅仅是因为荣郡王瞧上自己女儿?
沈承宇左思右想,把萧远的事从都想了一遍,一颗心忽冷忽热,竟是比严氏还要睡得迟,直到天亮了才稍稍合了眼。
晨间,严氏起来,一眼就看见了他一眼黛青,不免多问一句:“老爷这是怎么了?”
沈承宇自觉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寻到了机会,未来前程一片光明。他一脑子的雄心壮志,激动地不能自已,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严氏就少了许多耐心,随口敷衍了一句:“只是想着二娘已经及笄了,也不知还能再留几年,我这心里怪不舍的。”
他现今已经打定主意了,寻机再去试探一二,若事情是真的,那和李家那门亲事肯定也是要想法子退了的。平日里瞧着二娘那闷不吭声的模样,竟是有这样的造化。依着荣郡王和郑家那尴尬的关系,若真是能嫁给荣郡王,再诞下子嗣,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严氏听得这话自觉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诧异的神情,笑着替沈承宇理了理衣襟道:“老爷倒是一派慈父心肠。”
沈承宇也没应声,得意的笑了笑便往书房去。
严氏见着他这模样就觉得心里气闷,自个儿把被子锤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消了气。早膳则是她一个人在屋里用的,她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碗碧梗粥配着一二小菜,就叫端下去了。
边上的何其家的乃是严氏的陪房,又是一起长大的,很有些真感情,如今见着她这模样,嘴上劝道:“为着二姑娘的及笄礼,太太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也是怪累的。现今可要多用一点,好好补一补才是。”
屋里的都是自己人,严氏心里闷得很,不由微微红了眼:“如今这家里也就只有你心里念着我了。忙了这些日子,我竟是连句好话都没得。再过时候,三娘又要办及笄礼,三太太那模样你也是知道的,那些事还不是要压到我这儿?我确实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我这些忙里忙外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知道这一家子的竟全当看不见,没有半个人念在心里。”
何其家的知道她这是被沈承宇气得,这时候也只能温声劝道:“太太这话说得.......您一片慈心,二姑娘那边也是记在心上呢,这些日子每日里都来请安,日日不断的遣人给太太送燕窝粥。再者,太太这般贤惠慈和,有眼睛的都看着呢,日后必是要高看四姑娘一眼的。”
严氏被她说得缓了面容,手上拧着帕子,低声念了一句佛:“我已是这把年纪了,这辈子所念的还不是四娘?若她能有个好归处,我一辈子当牛做马、吃斋念佛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说着这话,不由得合手拜了拜。
何其家的哪里不明白严氏的心,想了想便给她出了主意道:“不是奴婢自家人夸口,四姑娘这模样,谁见了都要喜欢的。太太不是和裴三太太有些交情,不若把四姑娘带去正经见一面。合了眼缘,两家人说起话来也松快些。”
严氏想了想,觉着自己本也是要去古安寺烧香,若是能一举两得自是更好。于是,她便叫了几个丫头上来吩咐:“叫下头的人准备准备,去和几个姑娘说一声,明儿我要带她们去古安寺烧香。”
下头的人自是乖顺的应了。严氏自个儿独坐了一会儿,收拾了一二的礼,便叫人备了马车往裴家去。
等到第二日早晨,严氏果是带了三姐妹一起乘了马车去古安寺。裴氏本也要跟着,自是她身子一贯娇气,前阵子为着沈采薇的及笄礼也跟着忙了一会儿,这时候不免歪在榻上偷闲,也就没跟着去了。
沈采薇难得寻空出来一趟,心里也挺高兴的。此时绿野茵茵,遥遥望去,郊外的绿地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一般。
沈采苹倒是被严氏嘱咐了几句,拿了一本书,低着头默不作声,白玉似的面颊上带着胭脂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