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要是女子都会对容貌在意的吧。尤其沈采薇前世还是个叫人看了都不忍心眨眼的大美人。
沈采薇努力静下心来,认真想了片刻,便抬脚往沈老夫人的院子去。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她这胎记一事必是要找个好说法的,若是惹了闲话就不好了。这种正事上面,裴氏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了,偏偏宋氏又去瞧沈采蘩比试去了,如今家中自然还是沈老夫人靠谱。
沈采薇心情欢快,走起路来也是高高兴兴的。她几乎是小跑着去了沈老夫人院里,顶着一众人的目光扑倒沈老夫人怀里。沈老夫人的发上摸了桂花油,闻起来香香淡淡的,沈采薇嗅着这熟悉的香气,一下子放下了大半的心。
“祖母,祖母。你看,我的胎记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和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喜事,自然只有更加高兴的。沈采薇抬抬手,拨开留海给沈老夫人看。
饶是沈老夫人久经世事,此时看了也忍不住大吃了一惊,正着脸拉了沈采薇到眼前,上上下下的认真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睛一红,竟是差点落下泪来:“这样一瞧,二娘与你母亲,果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颤着手摸了摸沈采薇的头顶,随即便抬起眼看着边上伺候的人,犹如锦绣丛里透出的刀锋,“都吩咐下去,今日的事情若有哪个漏出半个字,看我饶了哪个。”
雁回作为大丫头,此时闻言也禁不住颤了颤身子,连声应了是,起身去交代下边的人了。
沈老夫垂眼看着窝在自己怀里跟牛皮糖似的沈采薇,戳戳她的面颊,又气又喜的道:“也不带个东西遮一遮,这样急匆匆的来,一路上也不知叫多少人见了。前日才夸过你乖巧,现在却这样冒失。”
沈采薇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只是低头认错:“好祖母,是我错了。只是我一高兴,就想着要先告诉祖母。再说这一路走得快,许是没多少人注意到的。”她拉长声音撒娇道,“反正沈家家教严,有祖母发话,谁也不敢多嘴。”
沈老夫人被她哄得缓了面色,这才问起本该问的重要事情:“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忽然就没了大半的胎记?”
沈采薇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把事情修饰一下直说了:“我在女学试场时候不知怎的心血来潮,跑回家抚琴一曲以抒胸怀,抚完琴后便没了胎记。”
“阿弥陀佛,可不是佛祖保佑嘛。你这猴儿怕是福缘深厚呢。”沈老夫人信佛,禁不住的念了声佛,然后道,“你等会儿拿面纱罩面。左右你大姐姐这回儿必是魁首无疑,明日我便带你们姐妹去城外青山寺还愿。等回来再叫人放出说法,说你在寺里遇见了流浪和尚,给了你药膏,一抹就没了大半。反正你自幼长在沈家,也没多少人真的见过,不知道的听过就算,知道的听了也有借口解释。”
沈老夫人一席话说下了,沈采薇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嗯,都听祖母的。”
沈老夫人忍不住又拿眼细细瞧了瞧她,笑着道:“哎呀,我家二娘生的真是俊俏,就跟玉雕出来的一样。”
沈采薇面红耳赤,低了头不说话,只是羞羞的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