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未见其人,浮想联翩,见了他却只有叹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就站在廊下,鸦羽一样的乌发用木簪挽了起来,身上穿了件靛青色直裰,腰间系着同色的绦带,那都是极其寡淡的颜色却也依旧淡不去他那俊美至极的容貌带来的冲击。
他只立在那里,便是最好的风景,叫人无法旁顾。
沈采薇作为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也不由悄悄的瞧了几眼,然后才把目光投向站在李从渊身边的李景行。
这样一看,李景行的确是肖父,无论容貌还是其他。他现下立在李从渊身侧,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别有一番姿仪。
沈三爷上前和李从渊见了礼,然后才引了沈采薇出来:“这是我家侄女,路上恰巧遇上,就带了她来给李兄见个礼。”
沈采薇上前行礼,认认真真的道:“见过世叔。”
李从渊垂眼瞧了瞧沈采薇,似乎笑着回忆了一下,眉目舒展:“唔,是江华的女儿吧。”江华乃是沈承宇的字,也不知李从渊是否看出了沈三爷的深意,他就如同寻常长辈一样和气的说了一句,“都说生女肖父,这孩子倒和江华不太像。”
沈三爷轻声应道:“二娘生的像她母亲。”林氏乃是他的表妹,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歉疚又伤怀。
李从渊点点头,很快就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歪了话题:“女儿还是像母亲好。虽然我也常想有个女儿,可有时候想想——若是生了个女儿像我一般,简直是叫人绝望。”
沈采薇被李从渊这话一引,居然还真的认真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那画面太美,简直想象不能好吗?
沈三爷想来也是被这话给惊到了,面上还未完全浮上的伤感之色也褪了一半。
李景行正好上来见了礼,顺便开口道:“家父特意煮了茶,还请世叔移步入内品茗吧。”
沈三爷打量了一下李景行,温声道:“景行这模样倒是和李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日后长大了,怕是也要‘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这话却是带了点调侃之色——谁不知道李从渊除了那早逝的发妻之外身无二色,白长了一张好脸。
李从渊闻言只扫了眼儿子,挑了挑那长眉,仿佛漫不经心的道:“他年纪还小,有的学呢。”
李景行仿若未闻,恭恭敬敬的跟在李从渊和沈三爷后面进了内室,全然一副端谨的模样。沈采薇就跟在他们后面,不由心生同情——虽说虎父无犬子,但有着这么一个犹如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的父亲立在前面,李景行前半辈子怕都是要活者阴影里面了。他做的好了,别人会说‘不愧是李从渊的儿子’;他做的差了,别人会说‘子不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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