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吃了好几个,却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嘴角发红、脱皮,胳膊和背部的皮肤瘙痒。
他自己便是种桃的,知道这是那桃子表面有一层桃毛,倘若不去除便会有这些过敏症状。他刚才之所以生吃,一来是因为肚中出奇饥饿,二来是因为这桃子青涩、桃毛未长,三来是林间危险,不敢下树去潭边清洗,没想到运气居然就是这么寸。
宫老七着了道,便不敢再吃,也不敢下树,只是忍耐,然而那痒意越来越重,双手将整个背上都挠烂了,指甲上面全失血,却也止不住,骨头里面仿佛有一万只小蚂蚁在爬。
强忍了一会儿,宫老七终于耐不住强烈的痒意,见树下也无甚异常,便翻身下了树,跑到那潭中清洗。说来也奇怪,那潭水清凉幽静,触手冰润,刚才还让他痛苦万分的过敏症状,此刻却也疏解了许多。宫老七全身麻痒,那时又是夏天,忍不住将身上那臭烘烘的汗衫脱下来,跳进潭水中去洗,结果洗到一半,突然听到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吓了他一大跳,见左右无处隐蔽,那潭水有不深,于是就蹲身进入潭水中。
他在潭水中蹲了一会儿,水里面有好多鱼儿,于是缓缓移动,到了对面潭边处,然后缓缓升上来。
他这一升不要紧,却见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情:四五头全身黑乎乎、毛茸茸的大家伙从草丛中钻出来,这些家伙普遍有一米七至一米八——对,没错,这些家伙全部都是直立行走的,一身黑毛,脖子以下是个结实健硕的人类,但是脖子以上,安放着一个凶狠的狼狗般狭长的头颅,嘴巴里犬牙交错,留了腥臭的涎水,风一吹,便钻入他的鼻子里。
但是宫老七惊呆了,身子僵直,根本就是一动也不敢动,那些大家伙来到谭水边饮水、嬉戏还有大声嚎叫,宫老七便带在水潭的角落里看着。
然而或许是凑巧,全身发麻的宫老七连呼吸都不敢进行,却没想到裤脚处传来一阵滑腻,接着有一条长长的滑腻之物,游进了他的裤管里,接着又向上攀爬,爬进了裤裆里,正努力朝着他的菊门处行进,他忍耐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这种屈辱和恐惧,伸手去一抓,摸出一条花里花俏的金环蛇来。
他吓得使劲一甩,正好飞到了潭边嬉戏的那些家伙身上,瞧见潭中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那些大家伙也下了一跳,当看明白后,纷纷冲了上来。宫老七当时也是福临心至,拔腿就朝着他刚才寄身的老桃树那边儿跑去,想要顺着原先的路径爬到树上去。
他快,然而那些毛茸茸的家伙更是快得离谱,故而很快就要抓到他的裤脚。
然而就在宫老七即将死去的那一刻,老桃树上面突然爆发出了一团光辉。
——说到这里的时候,宫老七浑浊的眼睛里一片闪亮:“你们猜,我碰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