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饺子出锅,外头鞭炮也放完了,正好进屋吃饺子。
曲绍扬从外面进来,往炕上看了眼,还别说,俩小家伙睡的挺香,并没有被鞭炮声吵醒。
趁着孩子熟睡,四个人赶紧摆好桌子吃饭。
隔年沉的肉嫩一些,基本上跟家养的猪差不多。
晚上这顿饺子,馅儿调的很好,咸淡适中,蘸点儿蒜酱和醋,吃着正好。
这一冬天,家里没太断了肉吃,肚子里有底儿了,晚上这顿饺子就吃不动那么多。
幸亏林若兰在饺子里包了几个小铜钱,小志和曲绍扬惦记着吃钱呢,还能多吃两个。
最终,那枚铜钱,被曲绍扬给吃着了。
“嗯,看起来明年绍扬能发财啊,好。”刘东山见了,就笑道。
吃过饺子,新的一年就算到了。
曲绍扬领着小志,给师父师娘磕头拜年,刘东山和林若兰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给了俩人。
按正理,除夕晚间要整宿不睡,这叫守岁。
可家里人少,小志是个孩子,林若兰成天照顾孩子也累,都熬不动,闲聊一会儿都睡着了。
刘东山和曲绍扬倒是精神,俩人跑去伙计的住处,看伙计们玩牌。
那群伙计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玩几把牌,他们多数都没钱,所以输赢用别的办法。
比如谁输了,给对方洗臭袜子、帮对方干活啥的,总有办法消遣。
反正大年初一也没啥事儿,众人一直玩到了快天亮,实在困的受不了,就这么和衣而卧,随便歪在那儿睡一觉。
初一早晨起来,煮了昨晚冻的饺子,随便吃几个。
之后伙计们过来给东家拜年,曲绍扬和刘东山,每人给他们发个红包。
里头也没多少钱,二三十文,不过是讨个彩头罢了。
伙计们都挺高兴,欢欢喜喜回去歇着了。
之后,曲绍扬领着小志一起,出去给左邻右舍拜个年。
新年伊始,曲绍扬和小志两个都穿着林若兰给做的新衣服,打扮的溜光水滑,出去谁见了都说,这哥俩真精神。
关东山的冬天比较长,而且冬天也格外冷,冬日里也干不了什么。
所以每到冬天,基本上大家伙儿就是闲着,在家猫冬。
这男人嘛,一闲下来就难受,累了大半年,到冬天就得找点儿消遣。
所以,每到冬天,很多地方都有人组赌局。
家里招揽一大批人玩纸牌、推牌九、打麻将啥的,主家抽红。
曲绍扬他们去拜年,正好就赶上有一家,家里头不少人正玩牌呢。
一见到曲绍扬来了,众人都起身相迎,非得拽着曲绍扬坐下来玩两把。
曲绍扬对这些东西没啥瘾,自然不肯下场,可直接走了也不好,只能少坐一会儿。
玩牌的这些人里头,有一个人四十来岁,穿的普普通通,头发倒是梳的挺立整。
那嘴唇和下巴上,油光锃亮的,看上去就好像吃完饭没擦嘴差不多。
这么一看,家里生活条件应该是不错,不然哪来那么大的油水?
闲着没啥事儿,曲绍扬就在一旁坐着看了会儿他们玩牌。
正玩着呢,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从外头跑进来个跟小志差不多大的孩子。
“爹,爹,你快回家看看吧,你擦嘴的那块猪皮,让猫叼走了。”
那孩子进屋,就去拽那个嘴上油渍麻花的男人。
男人一听就急了,“啥?猪皮叼走了?那你娘呢?你娘咋不去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