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微跳,打了个激灵。
那刀身上透着的寒意,令人脊梁骨都在发寒,只是看这么一眼,我手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柳建树动作很机械,一下一下地磨刀,发出嗤嗤的声响。
一边磨刀,他还一边絮叨:“刀要快,手要稳。脖子进,心口出。”
“寅时放血,卯时分肉……”
絮叨地念着,他嘴角都勾了起来,透着一副邪祟阴翳的笑容。
徐丽娟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几乎都快跪地上了。
我和冯保反应快,一人一手搀扶住了她。
“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建树,你不要吓妈,妈承受不住啊。”
徐丽娟又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
柳建树就像是没什么反应似的,还是那样磨刀。
我劝慰了徐丽娟好一会儿,她总算缓过来一口气。
告诉我她出门的时候,柳建树还在床上躺着呓语,哪儿这么古古怪怪地磨刀,简直吓死个人。
此刻,堂屋那头,却走出来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腰肢纤细,臀胯之间的弧线惊人,身材虽说不错,面容却显得普通平常。
圆脸,鼻梁塌,腮帮子圆鼓鼓的,嘴唇也偏厚。
甚至说普通,都有些高抬,她穿着农村女人常见的布衣,也没化妆。
“阿姨,您回来了。”那女人有几分胆怯的模样,目光扫过柳建树,眼底也是担忧。
徐丽娟并没有理她。
而是小声地和我说了句:“她叫朱玉,就是建树的女朋友。”
“罗先生,你看她克夫么?”我心头微叹,心知徐丽娟也是受刺激大了,话里话外,都是觉得柳建树可能是被这女人给害的。
长吁了一口气,我摇摇头,告诉她不克夫。
克夫相是高颧骨,尖下巴,薄嘴唇,瘦腮帮,短额头,三白眼,鼻削如刀,眼露凶光。
朱玉一点儿都不沾,她大可放心。
并且柳建树成这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邪祟事情,得问清楚才行。
当然,我声音不大,朱玉隔了还是有那么远,她也听不太清楚。
徐丽娟就没有多问这些了,她更是担忧地看着柳建树。
我走至近前,喊了一声建树。
柳建树麻木地磨刀,也没理睬我。
朱玉也到了旁边,我便直接问道:“你叫朱玉对吧,昨天晚上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点点头,抿着嘴小声地说道:“昨晚我们没出来,建树他心情好,加上喝了酒,都折腾到凌晨了,本来是打算睡一觉再回来的。”
说话间,明显她耳朵根都有点红。
我眉头微皱,我本来还以为他们是晚上就在外头,出的事儿。
当然,我也没打断她的话。
朱玉就继续说道:“莫名其妙的,外头有人敲锣,还有人喊门,建树就去开门,我透着窗户缝儿那里瞄了一眼,敲门的是个老头,年纪可不小了。”“他还瘸了条腿,木头桩子绑着呢。年纪又大,看着又吓人得紧,我也不敢多看他。”
“他一直在和建树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还以为建树认识他,也就没多管。”
“躺了会儿,都快犯困了,忽然就听到外头有声音,就赶紧穿了衣服跑出去。结果建树就倒地上了……”
“我就赶紧送他回来,一路上他就闹魇了似的,说不着边的话,好像就是刚才说那些字眼……”
隐隐约约,朱玉眼中还有几分不安和害怕。
我却听得背后发凉。
瘸腿的老头,腿上还绑着木棍,而且还敲锣喊话……
这人,说的不就是昨天半夜敲丧锣那老头么。
我没看到细节,经过朱玉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更令我心头恶寒的是,我本以为那老头,是王家傻子带来的帮手。
却没想到,那竟然是老鳏夫!
他才是足够阴险,王家傻子直接找上我,他却找到和我相关的人下手!
不可谓不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