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盯着我们,眼珠子直勾勾的,只有怨毒和凶厉。
这些“人”,都是黑煞!
“我对付他们,师尊你和罗十六先走。”沈髻猛地一抽腰间,拉出来一根细长的鞭子,其颜色透着朱红,似是被朱砂浸泡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她眉心之中透着一股子英气,丝毫没有惧怕!
阴先生却没动。
我也没动。
因为那几个“人”,他们并没有冲进来,虽说怨毒凶厉,但就是在门口杵着。
并且他们竟逐渐让开了一条路,只是站在院门两侧了。
又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同时还有一个尖锐细长的声音在叫喊,小毛贼!那声音似人声,却没透着人气儿。
两道声音同时传进院子。
片刻之后一个伛偻着背的老头,走过那些黑煞,进了院门。
他穿着一身唐装,老态毕现,一头花白灰败的头发,右手屈肘抬起,上面站着一只灰皮鹦鹉,那鹦鹉此刻还仰着脖子,前后一晃一晃的,鸟嘴里头“小毛贼”三个字喊个不停。
说真的,这也很渗人了。
这穿唐装的老人,虽说背部略有伛偻,但我却丝毫不敢小觑。
他五官平平无奇,脸上的肉不少,挡住了很多骨相,眉角有一颗痣。
再加上我看过照片,一眼就断定,他就是杨下元!
我们这么小心翼翼,还是被他发现了……
“罗忠良一生也算是中正耿直,没想到孙子却学会了翻墙行窃,若是他知道,怕是不安宁。”杨下元有点儿公鸭嗓,声音很难听,还有股掩饰不住的老人气,仿佛行将朽木一般。
他也抬头看我,眼皮却还是耷拉着,像是没有精神。
“等你很久了。”杨下元又说了一句,似是累了,还喘了两口气。
这话在我看来,就是一语双关了。
他说的是等我来给他破解那山势中的风水局很久了,还是说,知道我们会潜入这里,等了很久?
“你还带了两个朋友?怎么不是那捞尸人和瞎子?”“怎么,他们死了么?”杨下元又说了一句。
我脸色不好看,却压抑着心头的悸动。
没有接关于陈瞎子和刘文三的话,我冷冰冰地问了一句:“我奶奶在哪儿?还有我爷爷和我爸的尸体呢?”同样,我的目光也没从杨下元身上挪开。
回想他那张年轻时的照片,神色之中就透着冷血和漠然。这老态龙钟的模样,反倒是和寻常老人差不多。他的掩饰都到了骨子里头了。怪不得能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没人能发现。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
“破局之后,你们一家自当团聚,我只求生门,不求其他。”杨下元又说了一句。
他又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儿遗憾,说道:“可你不太遵守规矩,我的话往来都是说一不二。”
“现在你动小心思,我应该也做点什么,给你一个教训,对吧?”
我心头一寒,死死地盯着他。
还没等我说话,他手肘上那只灰皮鹦鹉又扯着脖子,喊了一句:“杀了!杀了!”
杨下元笑呵呵地冲着灰皮鹦鹉说了句:“杀了他可不行,他有大用。”
那灰皮鹦鹉却冲着杨下元摇头晃脑。
又语出惊人,冷不丁地来了句:“杀老的!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