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窃命偷寿,只要先将他制住,就能避免更多麻烦。
思绪间,我跟着冯军走出去起码有百多米,密集的林木开始出现一些芭蕉,竹林,这些重阴的树木。
周围的坟包也多了不少,这些坟包没有经过特别用心的打理,有不少上面长出来了枯草。
很快,入目中又出现了一个小土屋。
冯军来到了土屋前头,他忽然跪了下去。
这土屋并不大,屋檐上的瓦片破破烂烂,屋门也显得很陈旧。
我心头更沉。
这里有屋子,有人住?
我更为小心翼翼地藏身,冯军撞祟没有搭理我,我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尤其是这屋子里头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冯军将那碗放在了门槛前面,他忽然抬起手,动作格外机械,手指伸进嘴巴里头,狠狠一咬。
光是这动作,我都觉得生疼。
他手上泥土太多,沾满了嘴巴,这会儿血也飞速地涌出,他脸颊沾了不少血,最后将手指头放在铜碗上头。
血像是断线的珠帘似的,吧嗒吧嗒地不停浇进红土之中。
土变得更加湿润,更加透着猩红……
月光之下,就显得更为渗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血流的速度已经没那么快了。
忽然间,咯吱一声轻响,那陈旧的木门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干巴巴的手伸了出来。
这当真是吓了我一跳!
那手就和枯柴似的,抓住铜碗的时候还微微有些颤抖。
下一刻,他手猛地往回一抽!
嗖的一下,铜碗被拉进了屋门内,木门啪地紧闭。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忽然一下门就开了!
就像是里头的人格外愤怒,狠狠把门撞开了似的。
开始是短暂的漆黑阴影,随着月光洒落进去,里面的人走出来。
站在门槛上的也是一个老人,他面容枯槁,头顶的头发掉了不少,几乎成了光头。
一双眼睛凸起,睁得格外大。
我躲在暗处,就这么看着他的脸,觉得他的面相很凶,这不只是凶的皮肉,凶的更是骨头。
他一手端着铜碗,嘴巴上脏兮兮的,好像刚吃了碗里的土?
此刻,他另一只手又在碗里抓了一把,朝着嘴巴里头一填。
“呵忒!”这老头恶心地一口吐了出来,他声音如同公鸭嗓,从门缝里头挤出来一样,特别难听。
“这么难吃的寿土,你的血很臭啊小子。”老头骂骂咧咧地冲着冯军喊了一嗓子。
冯军开始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不过几秒钟后,就稍微清醒了一点儿似的,他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那老头忽然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了冯军的胸口。
冯军痛叫一声,直接被踹得仰倒翻了下去。
砰的一下,他倒地之后,面目朝天。
我还是没动,冯军身手不差,他既然清醒了,怎么还会被这么个老头打得没还手之力。
不过下一瞬,我心头就更为恶寒起来。
因为冯军的面相变了……
印堂之处黑气郁结,双颧位置也有黑气流淌,这些黑气汇聚人中,正在朝着他嘴巴里头灌去。
这老头,在窃命!
老头又尝试吃了一口铜碗里头的寿土,他干呕了一声,忽然冷不丁地冲着冯军说道:“你不是风水师?风水师的寿土,可没这么难以下咽。”
地上的冯军颤巍巍地要爬起来,他眼中虽然有恐惧,但更多的还是惊怒。
他扯着脖子也骂了句:“我是你冯爷爷,老东西,我弄死你!”而这期间,他神色更为虚弱了。
我觉得我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老头忽然狞笑了一下,道:“弄死我?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