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弄吃的。”何七月在一旁抱着孩子,一边哄着,一边说。
另一个屋子,何阿婆也出来了,眼中透着喜悦。
我和二叔介绍了一下她们。
二叔点点头,他摸了摸下巴道:“先前,我还以为阴阳你小子行,又娶了一房妾,看来这娃娃不是你的。”
我:“……”
何七月面露不安,她低下头,赶紧就出了堂屋。
何阿婆却叹了口气,她脸上都是苦笑了。
“二叔,你开玩笑了。”何雉轻声道。
她还看了我一眼,又道:“阴阳不会想要娶妾的,对么?”我明显嗅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立即便点了点头!
二叔耸了耸肩,他又四下扫了一圈屋内。
接着,二叔稍微斜着朝我凑了一下头,道。
“阴阳,你一直借住在何家?二叔打算多待几年,这不太方便吧?”
何阿婆怔住了一下,她立即先说道:“未曾有不方便的地方,屋子够。”
二叔笑呵呵的看向何阿婆,他道:“老嬢嬢,我刘鬼手是个粗人,阴阳也算是你们何家的半个儿子,但我老刘家总归是不方便的。”
“二叔,冯村是个不错的地方,等会儿我便去给你选个位置,建一个宅院。”我开口道。
二叔眼前一亮,道:“好。”
再之后,何雉去厨房帮何七月,柏双琴也跟着去了。
孩子交由了何阿婆手里,刘平江过去,围着凑着看。
二叔又操使刘平江去村口买酒。
等刘平江出去后,二叔再看我的眼神,更多的便带着唏嘘。
他轻叹了一声,道:“一晃眼,十几年了,二叔总觉得,当年和你出九河县,就是昨天的事儿。”
“可阴阳,你脸上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半点稚色。”
“当先生,显老,你哪儿有个三十来岁的样子。”我笑了笑,最后那句话我没接。
我用过生术,少了十年阳寿。
虽说善尸丹没让我伤筋动骨,但是面上,始终多了几分岁月痕迹。
“二叔,命数,就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它一直在往前走,再难回到当年。”我轻声道。
二叔摇了摇头,他眉心皱成了疙瘩,手指在桌上敲击。
屋内变得安静了不少。
许久之后,二叔又说道:“其实,当年有一件事儿,二叔没提,你爹恐怕也没和你提过。”
我怔了怔,道:“二叔,你但说无妨。”
二叔又叹了口气,才道:“当初你爹,死了两个老婆,是带着子女被克死的,一个在肚子里,一个没满岁。”
“之后他不是还吓跑了一个吗?”我点点头,这些事情,我简单是知道一些的。
二叔又道:“吓跑的那个,是因为那姑娘是个穷苦人,当时饿的吃不上饭了,被卖给了你爹,她不晓得你爹以前那些事儿,之后她生了个娃娃,又在那劳什子的李家村听了舌根,教人撺掇了几下,跑了。”
“要是她运气好点儿,心不狠,别把娃娃扔了,你爹,就还有个血脉在外头,估摸着还比你大个十来岁。”
二叔这话,完全让我怔住了。
好半晌,我才缓缓回过神来,闭了闭眼,我脸上多出几分笑容。
“爹,是个好人,好人的报,或许迟,但总归会有。”
“只是那孩子,太多年了,没有线索,恐怕很难找到。”
这时,刘平江提着酒回来了。
二叔接过来一瓶,捏开了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他唔囔了一句道:“不过这又有啥呢?他可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地相堪舆的大先生,刘家的祖坟都在冒青烟!”
“我估摸着,那女人当年肯定是跑远了,稍微近点儿,听说了你的事情,也得带着人回九河县投奔你。也可能她死了,这事儿,谁还说得清呢?”
二叔的脸上泛上了几分红晕。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就问二叔,当年的事情,李家村有没有知情的人,或是谁知道那孩子的生辰八字?
二叔皱了皱眉毛,他没接话。
我轻声道:“回头,我写一封信,送回九河县,黄七和霍家在那里,让他们全力去查,若能有生辰八字,我便能找到他。我必定让他认祖归宗,也不枉爹养我之命。”
说着,我也接过来一个酒瓶,拧开了盖子,饮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灌入腹中,让我脸上泛红,意识也有了几分朦胧。
似是回到了当年,我爹教我下水,教我捞尸本领的那些时日。
很快,何雉,何七月,还有柏双琴,三个女人端出来了不少吃食。
我和二叔喝了不少,我又问了很多关于唐镇这些年的事情。
大致知道了老朱的近况。
他当年,其实已经命数快尽,我帮他改命延寿。
可始终,既定的命数,即便是更改,也无法改得太多。
老朱本身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过去,他快要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至于许叔,他倒是依旧老当益壮。
只不过,他性格变得孤僻了很多。
二叔喝的醉意朦胧的时候,他又拍了一下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他勉强睁开了眼珠子,嘟囔到:“这老许,性子倔,接受不了再来个儿,还一天天的,喜欢去听皮影戏,那些纸片片,又有什么可听?!”
“反正他也是捯饬纸扎的,自己唱给自己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