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立刻想走,可又想到当时二叔告诉我的时候,是要等我一起办事。
这指不定和接阴有关,否则他应该会直接操办了。
思绪至此,我就先匆匆进了前院,回到许昌林房间之中,我将大黑木箱背在了身上,这才离开。
这期间许昌林跟着我回院子,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同黄七一起出了丧葬街,街口的位置还有一辆黄包车等着。
显然,黄七考虑事情很周到。
我上车之后,他就立刻让车夫动身,自己则是跟着车跑。
临到半路的时候,我侧头直接和黄七说了,让他在我将这件事办好之后,把徐白皮送到纸扎铺来。
顿时,黄七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一边跑,一边不安地说他肯定会教训徐白皮,能不能看在他没将钱袋子拿走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沉默片刻,说道:“他的确没拿走钱袋,却拿走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黄七,我信任你,希望你也分得清轻重,我不会将徐白皮怎么样,活人有活人的规矩,死人有死人的道理,我至少要将那东西拿回来。另外,你管教不了他,就得让他有个教训,否则的话,以后他就不只是顺手牵羊了。”
我这番话,明显让黄七眼中略有茫然。
不过很快,他就咬了咬牙,低声道:“小李先生,我信你,这小兔崽子手脚总是不干净,真要是能教训教训让他清醒过来,也是他的福气。”
我点了点头,黄七的反应也让我满意。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码头前边儿。
此刻,码头上人依旧是不少,除了来来往往的渔民船夫。
码头边上能看见几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三个下人围着一个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衣,头戴着一顶狗皮帽子,大衣的领子,手袖处,还有一圈皮毛。
那人嘴唇上方留着浓密的胡子,不过修剪得很整齐。
他背负着双手,明显神色很是急躁地看着码头水边的位置。
黄包车停了下来,黄七一边给钱,才一边小声地和我说,他刚才打听归打听,却没多说和我熟络的事情,就怕给我惹麻烦。
我点点头,表示满意。
黄七才继续告诉我,那穿大衣的男人叫做霍坤民,霍家的产业在九河县是最大的。
码头上很多船,都是船夫渔民从霍家租来,并且霍家还有大量地皮,甚至还和盘踞在九河县一带的军阀关系匪浅,当真说得上是有权有势,根本没人敢得罪他们。
要是能办好霍家的事情,肯定只有好处!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七神色紧张,可眼中隐隐还透露出兴奋。
对于好处,我没有多想什么,捞尸人有捞尸人的规矩,二叔肯定谈好了一切。
我只要把事情办好,不砸了二叔的招牌,不得罪人就行。
跨步直接上了码头。
这会儿码头上已然有不少渔民和船夫扭头看向我了,甚至有人朝着霍坤民过去,似是和他们说什么。
我刚到了霍坤民跟前,霍坤民便抬头看向我。
他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锋锐,眉毛更像是一把利箭,尾端微微翘起。
至于他身侧的三个下人,则是隐隐朝着我围了过来。
我和霍坤民对视,气势上自然比不过。
他生着一张国字脸,而且额头很是怪异,其上的纹路,竟像是个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