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尽是伤口,不只是有巴掌印,指甲印,甚至还有被抽出来的荆条伤。
他的脑袋时不时地抬起来一下,明显是清醒了过来,又显得极为痛苦。
周孑害人,可不只是害了一两个,若非是苗光阳保他,他早就被这些村民乱刀斩死了!
闭了闭眼,我直接关上了车窗门。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周孑怎么被村民处置,就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了!
不多时,我们就出了村口,很快我便听到黄七招呼纸人许上车的声音。
车稍微停顿了一下,吱呀声响中,纸人许蹿进车门。
纸人许面露疑惑,但随即便点了点头。
谢满仓在外头问我,我们朝着什么方向去?
我没有犹疑,直接让他走九河县的方向,不过我们不进县城,绕路,去何家村。
纸人许的脸色明显微微一变。
我立刻跟纸人许解释,告诉他我要去看看何雉,并且我也说了,我感觉到可能会出事儿……
纸人许眉头蹙起。
随即他也点点头说了句尚好,我们出来也有小两个月的时间,不晓得霍家那边怎么样了,他也要回纸扎铺,看看昌林有没有保下来霍坤民,顺道也将河娘子的纸扎做出来。
话语至此,纸人许舔了舔嘴角。
他眯起眼睛停了半晌,随后又说道,那吴显长若是不开眼找上他,他或许可以试试河娘子的纸扎。
我心头顿时咯噔一下,赶忙告诉纸人许,我们先尽量不和吴显长冲突。
只要我不回九河县,我二叔他们就不会出事,这样一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先确保何雉和她爷爷安全了,我再去历练。
纸人许不再多言,只是垂下头,闭目养神。
两天两夜的高度紧张,此刻我也绷不住了,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痛,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少。
我尽量平复心神,斜靠着车厢,闭上了眼。
累到极限,我几乎闭上眼睛意识就放空下来,陷入了睡梦之中。
可这一觉,我却睡得并不安稳。
开始耳边是吱呀吱呀的马车声响,之后就成了丁零当啷,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似的,再之后,就是铛铛的锣声,不停地在耳畔回荡。
我晓得自己是在做梦,更晓得这是心里头的压力,我挣扎着一直想驱散这个思维,却怎么都做不到……
一直到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车窗里头照射进来阳光,刚好射在我的脸上。
纸人许还是低着头,没醒过来。
我将车窗关严,斜靠在车厢上,缓了半天,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可那股子悸动和压抑感却更强,必须得快点儿到何家村。
我总觉得,这感应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思绪至此,我伸手推开车门,叮嘱谢满仓全力赶路,他累了,就换黄七,人能歇息,马不歇息,到了驿站就换更好的马,要用最快的速度到何家村!
黄七和谢满仓都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两人神色也郑重不少,按照我的要求,加快了赶路!
从九河县到唐镇,我们是花费了半个月。
唐镇到苗家村,用了两天,不过苗家村去九河县大致方向也对不上。
总归日夜兼程之下,最后还是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到了九河县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