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当即又是一变。
七八个更夫?!
肩头忽而传来了刺痛感,我余光瞟去,发现何雉正紧抓着我的肩头,她眼中透着恨意和恼怒,显然她对这些更夫恨之入骨。
纸人许没有打断何鬼婆,我也收住心神,任凭何雉掐着我的肩头,目光落至草屋内。
“那天晚上,临入夜了,我刚准备去检查检查,看看方子他们家的符有没有出问题,那母子煞凶的很,毕竟苗光阳死了,要是符彻底失效,村里头要遭罪,结果半路就遇到那老东西,带着一群人打更。”
“狭路相逢,他们直接动手,不过那老更夫却在人群最后头,等着杀我。”何鬼婆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眼中还有几分不屑。
纸人许眉头紧皱,喃喃道:“果真是老了,也足够谨慎,带的人不少。不过他那性子,还是没少半分。”
何鬼婆也没理会纸人许,继续说道:“敲锣声好不烦人,我当场斩死了他们五个,其他两个被我拧了脖子,半身不遂了,那老东西动手,敲碎了我的膝盖。”
“大獒窜出来,把他惊退了。”
“再之后,我们便暂退锋芒,进了这柳林子。”
“白狸子虽凶,但是它们还是晓得和鬼婆子唇亡齿寒,有鬼婆子的地方,必定种柳林,柳林里头,必定有白狸子,鬼婆子要是死了,这柳林子没人看着,白狸子也活不下去多久。”
“打更的再阴毒,也不敢进这里。”
稍作停顿,何鬼婆又冷笑了几声,道:“他是天天在夜里头敲锣打更,想要等我出去和他硬碰,我也不如他的愿。”
不过话音至此的时候,何鬼婆的脸色,明显又白了两分,他阴厉地盯着地面,忽然不说话了。
我却隐约觉得,我好像猜到何鬼婆为什么变了神色。
他躲藏,应该是在等信儿出去,别的鬼婆子赶来救急。
可我与纸人许的消息,却断了他的这个念想。
这样一来,就成了死耗……
“你有一头狼獒,更夫也还没拿出来他看门的家伙事儿,柳林子都是白狸子,可何家村,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何鬼婆,你斗不过那老家伙的。”纸人许忽然又说了这句话。
我就真的是听不懂了。
更夫又和活生生的人,能扯上什么关系?
还有让我心头咯噔一下的是,纸人许说看门的家伙事儿。
更夫除了打更的本事怪异,身手强劲,还有什么家伙事儿?!
何鬼婆明显更沉默,好似纸人许说道了他的痛点一般。
接着,纸人许又说了句:“你斩其它几个更夫的头了吗?”
“不斩头,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未必能减轻压力,可能会让那老家伙更凶。”
何鬼婆却闭了闭眼,摇了摇头:“斩别处都已经费力,要斩头,机会不大。”
纸人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摇了摇头说道:“那麻烦了,搞不好,我们真要都折在这里头了。”
纸人许这番话,我听得云里雾里,心头更是焦急。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让纸人许能不能说清楚一些,为什么要斩头?
还有更夫看门的家伙事儿,到底是啥,为什么杀了几个更夫,反倒会让老更夫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