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伤,我们医馆哪儿治得了,赶紧去洋人的医院!”
我又哪儿晓得洋人医院在什么地方,就让这小厮上马车,给我带路。
也好在九河县本身不大,在小厮的指路下,不到半刻钟时间,就到了洋人的医院。
这一路上,我脑子都是懵的,心中只有对纸人许伤势的焦急担忧。
好在那小厮也在帮忙,进了医院之后,就大声招呼大夫,一群穿着白衣的男男女女,快速将纸人许抬上了一个白布担架,一行人飞速的就将纸人许给抬走了。
这期间,我本来想跟着,却被人搡开,让我先不要来打扰他们救人。
等到纸人许被带走之后,周遭才安静下来。
这会儿我站在一条过道里头,头顶是一股暗黄色的光源,两侧是发灰的墙壁。
过道也就两米左右,还有一些长条的木椅子。
鼻翼间闻到的是一股子难闻刺鼻的药水味儿,这和中药的苦臭不一样,还有几分冷意,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
“先……先生?要不你先坐着,歇口气儿?我和你在这里等着。”
“洋人的大夫治枪伤很厉害,我们医馆虽然也能救人,但是枪伤真得送医院,我刚才听那些个大夫讲了几句,说伤势严重,要立刻手术抢救,还得输血什么的。”
小厮的这番话,更让我耳边嗡鸣。
同样有些词汇,我还觉得陌生不已。
手术?抢救?输血?
我脑袋晃了晃,身体也是一晃,险些摔倒。
那小厮赶紧来搀扶住我的肩膀,又扶着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略有不安的说道:“先生,我看你身上也都是血,脖子上也那么多伤,你要不要也让大夫看一看?”
我没有理会小厮,只是取下来了肩头的长木匣,将其打开之后,拿出来了金算盘。
冰冰凉凉的金算盘,刺激的我手一抖,其上的算珠,更是透着一股子冰冷感。
我下意识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传来的光源。
那并不是我常见的蜡烛,煤油灯,而是一个椭圆形的物事,比灯笼要小的多,透明状,稳定的光源便是来自其中。
这也是洋人的新鲜玩意儿?的确奇异,比煤油灯蜡烛好了很多。
多看了几眼,我就觉得眼睛有点儿刺痛感。
再次低下头,我盯着膝盖上的金算盘。
手指按在了几颗算珠上,可我却僵住了,一动不能动。
我想给纸人许算一卦,可我却没有他的生辰八字。
至于他的面相,刚才惶急之下,我也没注意看。
死死地攥着金算盘,我不得已,又只能将其装回了长木匣。
扭头看着过道另一侧,刚才纸人许就是被推过去了那边……
“我没事,死不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救醒许叔?我想去看看许叔的脸。”
说看脸,也就是看面相,我怕纸人许死。
小厮却一阵为难,说道:“先生,洋人大夫做手术呢,咋能进去看?”
“不过……您最好还是做个心理准备,毕竟是胸口中枪……打着……”小厮话音还未落。
我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下一瞬,小厮便被吓得一个激灵,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