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总觉得,这事儿不可能那么简单。
一旁的李房叔握紧了拳头,他眼中的恨意却不明显。
也就在这时,赵通忽然抬起头来,他呵忒了一口唾沫,骂道:“叫什么叫!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浸猪笼,怕个球!”
“死就死了,二十年后,老子照样又是一条汉子!”这赵通目光通红,声音虽然狠,但他身体却在发抖。
很显然,他在恐惧。
又能有几个人在死亡面前不恐惧的?
旁边的人不只是在高喊着浸猪笼,还有人在低声交头接耳,我也听明白了,大致他们在说这赵通是个上门女婿,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可没想到,背地里做出来的事儿这么龌龊和恶毒,不但睡寡妇,还杀人!
我下意识地扫过了一眼赵通的脸,令我眉头紧皱的是赵通的面相,这并不是杀过人的相格。
他眉形长,脸宽厚,这是性格敦厚的象征。
一般杀过人的面相,眉眼之中会有戾气不散,印堂略有凹陷不散开,整体面相会浮现出一层煞气。
这种煞气又类似于杀气,寻常人分辨不出来,但小孩儿看,多半会被吓哭,常人看,也觉得此人不容易接近。
赵通完全没有丝毫这种面相,即便是这番看似破罐子破摔的厉喝,也相差太远。
此外,赵通耳朵薄削,眼尾奸门所在的位置却生了一颗红痣。
奸门生痣,则是妻子红杏出墙!
一眼看过了面相,我便又看向蒋盘。
我这才发现,蒋盘也在看赵通的脸。
他眼神格外的深邃,同时抬起手来,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顿时,汤民就不再多说话,而场间的那些镇民也都安静下来不少。
蒋盘微微和我点点头,他并没有开口,我就晓得,蒋盘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了。
下一刻,蒋盘便直接朝着码头前面走去,片刻后就到了赵通跟前。
我也跟着蒋盘一起走了过去,何雉和苟悬要跟上来,我则是抬手制止了他们。
蒋盘静静的看着赵通许久,赵通目光通红的瞪着蒋盘。
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通本来挺直的身体,都萎靡下去不少,身体愈发颤栗不止了……
“真是你杀了人?”蒋盘忽然说道。
赵通的身体挺直了几分,他面色一狠,当即就重重点头。
“杀人要偿命,你害死的李寡妇,还和你有几分情缘,浸猪笼死,丢人到祖辈,而且死了,你都要在水里受苦。”蒋盘又说了一句,他眉心已经蹙起不少。
“杀人偿命就偿命,本来我是不想出来认的!也没人会晓得是我做的!可蒋先生你要找凶手!我不敢不出来,只要你说话当真,给我老婆老娘活命的钱,这条命我就赔给李寡妇!”赵通沙哑着继续道。
蒋盘顿了顿,他点了点头,一时间便不开口说话了。
沉凝了许久,蒋盘忽然从兜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赫然是昨天从李寡妇脑袋上掉下来的短刃匕首。
蒋盘直接用匕首一挑,将赵通的下巴勾了起来。
赵通额头上顿时冒了不少汗,他咬牙道:“不管蒋先生你要捅死我,还是让我浸猪笼,蒋先生的话,我是信的,先生断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