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你还是坚持让愚兄来改骨,愚兄也会全力去做。”
“你先休息一夜,明日再给我答复吧。”蒋盘走至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肩头。
再接着,蒋盘便推开了草屋的门,走入了院内。
木门又一次闭合了,堂屋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艰难地回到房间。
躺在木床上,我闭上眼却许久不能入睡。
我看得出来蒋盘的意思,他很希望带我去找他的老师。
可问题在于我不想让自己来产生这个变数。
此外,蒋盘所说的那个风险,又是我不能承受的……
如果改骨失败,那我就活不了多久,我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睁开眼,我又怔怔地看着草屋房梁。
这一夜,我足足过了多半宿才勉强睡着,也是在睡着的前一刻,我才决定听从蒋盘所说的去做。
蒋盘不会坑害我,我信得过他。
他同样是为了稳妥,才会给我这个选择。
次日,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此时,院外已经来了不少人。
翻身下床,我匆匆走出房门,院门已经被打开。
从堂屋直接就能看到院内有不少镇民!
七八个民兵围着赵光,此刻的赵光被捆得严严实实。
赵光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他神色涣散,分明是被吓破了胆,印堂之中缭绕着一股黑气,脑袋还有几分尖削。
蒋盘则是站在屋门前。
此时在赵光后头还有一人,那人神色呆滞,身上却穿着白色的孝服。
这人不正是赵通么?不过赵通身边也有好几个人围着,虽说没绑着他了,但是明显是拦住他的模样。
我还看到了人群前头的苟悬和李房叔。
此时,李房叔的眼中全然是恨意,他的双拳紧握着,身体都在发抖。
汤民躬身在蒋盘身边,开口说道:
“蒋先生,这赵光,昨夜被吓得全都说了,我们才把他从祠堂绑出来。”
“那李寡妇还真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吓人是吓人,可当真没害人,只不过是竖起来诈尸了,这赵光就被吓得尿了裤子。他全都招了!”汤民神色兴奋,又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当年赵通当了上门女婿,还不满十岁的赵光也跟着哥哥到嫂嫂家里上门生活。
那时候赵通老婆嫌弃赵光吃闲饭,对他经常打骂,之后见他逐渐长成了壮实的小伙子,竟又勾引他通奸。
赵光年幼时便被赵通老婆压着,成年后,更是惧怕她的蛮横压迫。
之后他机缘巧合之下,又和李寡妇厮混到了一起,可没想到李寡妇怀了孕,上门来闹事,这件事情就让赵通老婆知道了。
赵通自然不知道赵光和自己老婆那档子事儿,就想要将李寡妇的事情平下来。
结果赵通老婆竟是对那李寡妇醋意大发,非要赵光给个交代,不弄死李寡妇和那个野种,就要将赵光跟自己私通的事情告诉赵通。
赵光就下了狠手,要了李寡妇的命,还抱走了孩子。
蒋盘让汤民发布凶手自首的通告时,赵光哭天抢地地求赵通救命,加之赵通老婆在一旁帮腔,逼迫赵通去给弟弟顶罪。
赵通本就憨厚,又舍不得弟弟送死,便有了他替弟弟顶罪的一出戏码。
这赵光虎狼之心,他竟担心东窗事发,居然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赵通全家,然后要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走高飞。
汤民话音至此时,跪着的赵光还在颤栗。
而人群后头的赵通却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汤民低声问询:“蒋先生,赵光死有余辜,不过是咱们自己浸猪笼处置,还是交给官家?得您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