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头的纸人许也点了点头。
我怔了怔。
二叔的秉性是没变化的,我也听明白了,他不想我遭报应,我心头暖意更多。
谢安嘴巴忽然唔囔起来,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你们……装……什么……好……”
二叔眼睛一眯,又骂了个操,接着一脚踹在了谢安下巴上。
谢安仰头往后一摔,便直接昏死倒地。
再接着,二叔就将谢安提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
我们三人再依次上车。
当然,我和何雉坐在外面赶车,二叔和纸人许则是在车内。
我们回城的路上,也简单商议了一些事情。
天还没亮,我们也不晓得那军阀汤荃有没有中招,他们有人有枪,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人晓得,是我们抓了谢安。
可以看汤荃的情况,若是他中招的话,再将谢安交给别人。
九河县是有民兵队伍的,甚至县长,都是对汤荃敢怒不敢言。
将人交出去之后,再配合制造一些“消息”,类似于汤荃无恶不作,遭到报应,让人在城内散布,总之先灭汤荃几分威风。
“里应外合”之下,他必定溃败!
当然,我们所说的里,便是指风水了。
差不多到了城口,纸人许才告诉我,这件事情急不得。
我稍作沉凝,也说了,让他们传布消息的时候,也多加一条,如果不想被汤荃连累的人,尽快离开汤府。
二叔却疑惑地问了我,如果汤荃也跑了呢?
我笑了笑,告诉他,汤荃换了霍府的牌匾,跑了也没用了。
那宅子成了凶宅,要针对的就是汤荃。
停顿一下,我才说到:“这就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临进城了半盏茶时间,纸人许忽然下了车,他说去带一个人回来,让我们先走。
我们则是回了丧葬街。
此时天色刚亮,我们又将谢安弄进了院子。
谢安早就醒了,就像是个死猪一样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叔去厨房里端出来了吃食。
我和何雉忙碌了一夜,早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困意十足。
二叔又让我们不要硬撑着,先去休息。
我自是没有再推辞,分别和何雉进了房间。
躺上床,我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
只不过一入梦,我竟然又诡异地梦到了自己躺在竹筏上,被冰冷的悬河水包围……
这一次被盯着的感觉更强了!
虽然那视线是善意的,可其中透着的悲伤还是让我心头压抑不止……
此外,梦开始是一切都格外安静,可到了之后,我总觉得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隐约还有骂声,好似说不检点,私通……
那些声音很模糊,很微弱,只是片刻就消失不见。
临最后的时候,我就只能听到一个女人在幽怨地哭泣。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阳光刺得双眼发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捂着胸口,脑子还昏昏沉沉了半晌,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挪着身体到了床边,我手却还是压在心头……
先生的梦是有预兆的,尤其是阴阳先生更是如此。
我阴阳术越来越深,这种感应就会越来越准!
是我回到了九河县,我娘给我托梦了吗?
还是说,她遭到了什么变故或是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