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村民说到女儿的时候,他明显话锋都变了变,似是缩了缩。
再之后,这村民便不再多说。
我早就晓得,我娘的事情是这村里的忌讳,同样也是红松县的忌讳。
停顿了片刻,我问道:“最近这几年,水尸鬼闹事的次数多么?”
“以前多,有一年水尸鬼多的河上都是鬼脑袋,白天下水都要出事,之后有一年,就都消失不见了,头几年又开始有一些水尸鬼冒头了,都是这种老的毛都掉光了的水尸鬼,还有人瞧见它们好几个一起,把水牛拉下河的呢。”
我若有所思,他所说的有一年,必然是我娘死那年。
那先生必定还做了一些事情,镇我娘的时候,顺便镇了水尸鬼?
或许是这几年,水尸鬼有道行深了的,能够上岸为祸。
我刚想到这里,竟然又有几个村民跑了过来,他们到了我身前那村民的旁边,几人相互说了几句话。
下一刻,那村民就试探性地问道:“先生,还没问您名讳,我们村里的意思是,您除了水尸鬼,又在李昌鼎害人之前把他给除了,给咱们槐李村造福了,乡亲们都想感激你,请您去祠堂歇息。”
我沉默片刻,先说了我姓李。
其实我不想答应,因为我对这些村民好感度不大,当年我娘那个下场,这些人或多或少也有关系。
只不过有一些事情,我恐怕得问李老汉,才能知道更详细的细节,便不得不利用一下这些村民。
思绪很快落定,我点头又说道:“我可以去一趟,只不过不需要大张旗鼓,你们槐李村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等会儿你们派人将李老汉叫过来祠堂,我要见他。另外再派遣一些人,过去一趟李家大宅,将宅子检查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人。”
那村民也赶紧点了点头,他立即和他旁边那几个村民说了几句。
紧跟着,他和我介绍了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这是槐李村的村长。
村长眉毛又浓又弯,俨然是一副好人脸,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给我带路。
我弯腰将李昌鼎的脑袋和老水尸鬼的尸身捡起来,跟着村长往一个方向走去。
其余的村民有的跟着我们,有的便直接散了。
约莫两刻钟之后,我就被领着进了槐李村的祠堂。
这祠堂修筑在悬河往里的一个垭口里,好似和另外一头的董丰家成了相对呼应。
进了大门,院内便种着一颗老大的槐树,遮住了半边的屋子。
而祠堂竟然只有一间屋子……
这屋子修的极大,其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位,最高的已经摆的超过了三米。
下方的灵堂则是点满了香烛,形成了不少浓烟缭绕。
我眉头紧皱,扫了一眼院内,确定了只有这一间祠堂。
村长则是小心翼翼的问询:“李先生,这祠堂有问题吗?”
我嗯了一声,说道:“的确有问题,单看一间屋,名为孤单房,槐李村用凶宅当祠堂,自然整个村的气运,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村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不安道:“一间房祠堂有问题?以前这里不是一间屋子……那位少爷死在槐李村了,那家族让他灵堂落在这里,又有先生来说了,拆了一侧的两间小屋……”
我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
那位少爷……
我娘的未婚夫?!
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事情,恐怕远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