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空,挂着一轮格外诡异的红月亮,暗沉的颜色就像是染了血。
廖呈坐了一会儿,便躺在地铺上,沉沉睡去,甚至都没和我们知会。
蒋盘轻叹,他说廖呈刚才也受伤不轻,若非他精通零正二神,懂二五精气,换成我们,恐怕都已经昏迷了。
我则是开口说,让他也休息一会儿,说贾功名未必还敢今晚回来。
蒋盘却摇头,说让我先休息,我们轮换。
他性格直,做事态度也牢靠,我若是和他争执,他还是会坚持长兄为先的意见。
于是我也没多说别的,先躺下闭目休息。
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觉我睡得很沉。
怪异就怪异在这一点,我是不想睡那么沉的,因为我得睡一会儿就醒来和蒋盘轮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轻微的牛哞声。
我堪堪睁开了眼睛,觉得脑袋发沉,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更让我心惊的是,蒋盘竟然躺在地铺上,他睡着了?!
按道理我们在守夜,蒋盘得叫我才对……
身旁廖呈的床铺是空着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应该是廖呈醒了,先和蒋盘轮换?!
可廖呈他人呢?
大殿之中,也没瞧见廖呈的人啊!
再下一刻,我心头顿时一寒。
因为在我头旁边放着的木箱,是打开着的,里头空空荡荡,本来装着的寿碗,已经消失不见……
老黄又哞了一声,他似乎在看演武场。
我额头上汗水直冒,扭头看了一眼演武场内。
却恰好瞧见,在远处应该是观门的位置,有两个人影闪过,刚好走了出去。
廖呈出去了?
那另一个人是谁?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更来不及再叫上蒋盘了,匆匆起身,朝着演武场外追去……
我本猜测另一人可能是贾功名,不过暗处还有那么多道士守着,不可能是贾功名。
他们没有阻拦或者出现,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廖呈,另一人必定是观内的人……
追上去的过程中,我思绪极快。
刚到观口,忽而,旁边传来一个落地声。
我警惕扭头看去,从房檐落到我身旁的,是一个道士。
很快我就记起来,这道士叫做周炜,我们白天刚到道观,靳阳就是吩咐他和另一个叫做唐纵的道士去集结更多人手。
“先……先生?”周炜犹疑了一下,才说道:“刚才我已经想去喊你们了,靳阳大师兄进了你们休息的地方,他和那个守夜的道长,捧着白天那只骨碗,上山了……”
“我不晓得这是你们的计划,还是……”
我面色陡然一变。
一下子我就晓得,我们还有忽略了的地方!
靳阳被寿碗吸走太多血,显然出了问题,廖呈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才会偷碗离开……
这肯定不是去对付贾功名的!
“叫我李阴阳即可,你看到他们走什么方向了吧?带路!”我沉声开口,立即下了令。
周炜立即做了个请的动作,朝着右边的山路上走去……
这六阳道观,是在一座矮山脚下,右侧刚好是进山路。
血月亮透着压抑阴森,我们追上山路之后,一点儿不敢停歇。
很快,我们就追到了山腰。
耳边能听到轻微的响动,我和周炜都是朝着响动的地方追去。
不多久,我们就穿过一片密林,再前方,则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廖呈,另一个是靳阳!
而在他们身前,赫然是贾功名……
只不过此时的贾功名,模样比白天有了极大幅度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