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琙心里面有点疑惑,刚才分派任务的时候,魏畴将查找重要线索的任务交给了巡捕房,而法司这边只得了一个扫街的工作,现在到出主意的时候,又来找李琙。很明显魏畴有点搞平衡,李琙发现了姜五郎的重要线索,如果破案就是大功,总不能让所有功劳都给李琙捞走。
当官的为什么总想搞平衡,李琙内心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并非想破案立功,乐得让巡捕房忙活去,想了想回道:“按照姜五郎的身份,他如果是案子里的人,那么极有可能是是一个处在上下游之间的中转者,上面可能是制造人,下面可能是散货的。因此抓下面的没有意义,一定要揪出上面的人。
魏大人可以研究一下,直隶地区出现假币是什么时候,然后着重调查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姜五郎跟什么人联系过。还有姜五郎在做这个买卖之前呢?他是干什么的,那时候他还没涉及大案,不过那么小心,也许会露出马脚。”
魏畴听完,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拍拍李琙的肩膀:“如果此案破了,李大人就是头功。”
李琙并没有搭话,因为他心中一直有所疑惑,他拱拱手,满怀心事地离开,可刚走下台阶,还是回头对魏畴道:“大人,下官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魏畴本来刚要进去,听李琙这么一说,回身看着他,李琙道:“大人请到一边说话。”说着朝院中一请。魏畴点点头,下了台阶。
李琙跟在他身后,两人朝院子里走去,李琙道:“下官记得马还说过,韩汾案发在三月初五夜晚,但第二日一早姜五郎就被灭了口。一夜之间,无论如何这消息也不可能飞几百里来到吴江啊?
正因为原来感觉到时间上不可能,所以一开始还没有把姜五郎当成重要的怀疑对像。现在看来姜五郎与假币案有着莫大干系,所以下官怀疑,镇抚司里有内鬼,将消息提早透出。”
李琙的话仿佛深深触动了魏畴,他神情严肃,沉吟了半晌才道:“这一层,魏某倒真的没有想过。不过李大人这么一分析,倒还真有这种可能。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琙道:“下官以为,在证实姜五郎是否与本案真的有关系之前,这个猜测万万不能泄漏。一旦证实,那就要严密封锁消息,先将内鬼找出来。”
魏畴点点头:“此事,现阶段只能你知我知,下面先查了姜五郎再说。而且一定要注意,当作一般的失踪案来查,不要引发对方的注意。”李琙躬身施礼,告辞离开。
回到衙门,李琙将一路想好的调查重点找来费师爷、马还以及衙役们传达,马还带着陈刚去姜五郎家和车马行,了解他每日早上上工的时间,习性;费师爷则带一名画师来根据死者相貌,以及家人伙计的供述,描绘出死者的肖像图。吩咐完,手下众人分头行事。
李琙感到肚子咕咕直叫,一看日头已经到了中午,自己跑回后院,只见饭菜已经摆好,正等着他来吃。看着早出晚归的夫君,赵颖之那叫一个心疼,一个劲给李琙夹菜添饭。不过李琙心里惦记着公事,胡乱地拔拉着饭菜。这时家里大黄狗跳进厅里,蹭着李琙的腿找吃的。李琙一拍脑袋,哎呀,怎么把大黄给忘记了。
李琙跳起来,拉着大黄就往外走,看着还剩下半碗的饭菜,心疼得赵颖之直喊:“夫君,饭才吃了半碗……”李琙摆摆手:“不饿,不饿!”
李琙带着大黄到了大堂,拿过一个平日里陈刚拿人的枷锁,让大黄仔细闻了,然后拖着它,带它出了衙门,大黄在衙门口东闻闻,西嗅嗅,顺着牵桃大街东面去了。在大黄的带领下,李琙左拐右拐来到一处院落,只见院门上已经挂了孝,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李琙进门一看,原来马还和陈刚正在屋子里问姜家家人。
两人见李琙来了,连忙站起来行礼,李琙心中一乐,这大黄的鼻子还真好使,于是随便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吩咐他们着重搞清楚平日他上班下班的行踪习惯。然后又管姜氏孀妻要了一件姜五郎平日睡觉穿着的衣服,拉着黄狗又走了。刚到门口,就看到季捕头和京城的张捕头带着人过来,李琙知道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的,也不罗唆,见了礼就走。倒是他们两人对望一眼,仿佛对李琙办案的效率颇为吃惊。
回到法司,费师爷已经让画师画好了死者的肖像,李琙看了一下,吩咐他过去死者家里让死者家属看清楚,有没有什么出入,补充的,尽量画一个符合姜五郎原貌的肖像。然后下午吃饭前,做完一切事情回法司衙门开会。
李琙看布置好所有的工作,心满意足地回到内堂,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当然这个计划需要很多刑侦手段,在那辈子,警察们经常使用,只是在刑侦条件这样差的明朝,好不好使呢?
刚进后院,李琙就看见庄若蝶在清荷的陪伴下在花架下晒太阳。庄若蝶就如她的性格一样,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能够坐起来。李琙目光所及,她正在跟清荷研究着一块女红。
李琙悄悄凑到花架前,只见庄若蝶玉葱一样的小手,拿着银针,灵巧地在丝绸上上下翻飞,一眨眼功夫鸳鸯的脖子已经显出了样子。庄若蝶说着:“姐姐看,这里换针,然后再从这里出来就行了。”清荷频频点着头。
PS:三更完成。推一下吧,评一下吧,新朋友收一下吧。骑兵码字去了,反正得靠你们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