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两个:第一,她最疼爱的三个晚辈,永福公主、江崖霜、江绮筝,全部不在!
虽然说秦国公跟陶老夫人都只是轻伤,可是三个不见踪影的晚辈却让皇后为亲人提着的那颗心怎么都放不下来……
第二,齐王跟燕王都在,两个人的表现么……齐王就像皇帝,一脸惊魂不定的抓着心腹内侍的手,目光呆滞浑身犹自哆嗦;燕王倒有点皇后的影子,此刻不但已经平静下来,还在挨个慰问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江皇后现在不顾自己的伤势,把众人指挥得团团转,一方面是为了善后,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身上,免得齐王的窝囊样被发现!
“该死!维熊这个废物,都这么半晌了,本宫嗓子都快喊哑了……他居然还没醒悟过来!”江皇后心中大骂着不争气的庶长子,“只要他恢复常态,跟维则学着随便找个人说话……本宫也能给他掩饰过去了!”
她替齐王的心还没操完,跟着就有个侍卫满脸惊恐的跑过来禀告:“纯福公主殿下适才正在殿后山崖上俯瞰花海,地动时摔了下去,坠入御沟,至今下落不明!”
“啊!”正用自己的帕子替陶老夫人擦拭的小陶氏大惊失色,顾不得规矩出声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找!?”
江皇后也沉下脸:“御沟虽接山溪,但进入与离开行宫的地方都拦住了不说,中间也时有栅栏……这些地方找过没有?!”
“娘娘,问题就在这儿。”侍卫汗流浃背道,“那些栅栏之物,因为地动的缘故,要么破了,要么就是浮起来被水带走了……卑职带人一路沿溪找,在行宫里都没有找着,很有可能公主是被水流冲到行宫之外去了!”
“那还不快点出去找!”皇后怒叱!
“卑职遵命!”侍卫磕了个头,仓皇而去!
陶老夫人这时候走到皇后跟前,不动声色的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缓声道:“娘娘的肩伤着了,如今这里可以先交给诸位大人们,您去结实点的偏殿里敷些药。”声音一低,“无论纯福还是永福都是有福气的孩子,你给她们的封号不也都挑了‘福’字来?放心,咱们膝下的孩子,没那么容易出事……冷静点!先去敷了药,再作计议!”
单单江绮筝出事,江皇后虽然悲痛或许还能挺住,但永福公主——早年被谷太后所害,这辈子都难有第二个亲生骨血的江皇后,是把这个女儿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
知女莫若母,陶老夫人一眼就看出来,由江绮筝出事联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前一刻还冷静自若调度有方的皇后,刹那之间,心……乱了!
老夫人若不给她掩饰,接下来江皇后绝难维持住摄政皇后应有的风范!
不过惶恐的小陶氏发现,老夫人镇定的安慰着皇后,但自己的目光中却也满是焦急——永福公主是嫡亲外孙女,江绮筝、江崖霜是老夫人从襁褓里抚养大的孙辈……此刻,母女二人心中的惶恐担忧,谁也不比谁少!
有着同样神情与目光的,还有薛畅。
他年纪大了,出殿时还是身边人拉着的,到了外面被一顿狠摇,此刻都没力气站起来,跌坐在地的老人心中不住祈祷:“影儿可千万不要出事!!!”
……而此时,行宫附近的小山谷中,江崖霜与秋曳澜点清了两人的下人,发现除了个别人扭了脚之外,再无伤亡,顾不得松口气,忙忙的点出所有完好无损又身强力壮的:“随我们去救人!”
“记住答应我的话!”江崖霜既愧疚又担心的握着秋曳澜的手,沉声叮嘱——他们的亲人不在一处,此刻却无法一起走。江崖霜不可能丢下自己的祖父、祖母、胞兄、胞姐等亲人,随秋曳澜去救秋静澜;而秋曳澜在确认自己的兄长安好前,也没有心思去管夫家亲戚的死活。
所以他们只能在这里分手。
“……你也保重!”秋曳澜深吸了口气,反握住他的手,“千万保重!”江家诸人虽然没有腿脚不方便的,但秦国公跟陶老夫人的年纪……还有那么多亲戚难免有几个运气不好的……
相比她只要担心秋静澜跟阮慈衣,江崖霜此刻的压力,其实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