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喜欢公主?”秋曳澜闻讯之后再碰到他,忍不住问,“那你之前远走高飞不就是了?难道江家还能通缉你回来尚主不成?”
秋风闷闷的喝着酒,抽空才道:“之前虽然为了救人,但确实对公主有所冒犯……秋某平生光明磊落,该负的责任自不会推卸!”
跟秋静澜之前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秋曳澜同情的看着他:这家伙根本就是被秋静澜了如指掌啊!难怪前段日子还对秋静澜喊打喊杀,没半年就主动找上门蹭吃蹭喝了!
“话说,从帝子山见到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你到底在愁什么?”秋曳澜见他回答了一句又继续低头喝闷酒,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问。
秋静澜那里怎么卖萌耍赖都套不出半丝口风,不知道这节操高到摸清规律随便坑的秋风,会不会来个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结果让她失望了,秋风放下酒壶,淡淡道:“令兄说了,这事不可告诉你半句!”
“……你都知道了我却不能知道!”秋曳澜咬牙切齿,“我一定是他买笔墨纸砚时送的吧?!”
只可惜秋风任她纠缠都不理会,最后烦了,索性拎着酒壶纵身一跃,翻楼过墙,片刻光景就躲得不见人影!
“当初练什么拳啊!我就该跟哥哥说要练弹弓!”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秋曳澜恨恨跺脚!
她这里还有闲心套秋风的话,朝中储君之争却已经白热化——差不多每天都有人弹劾周王与七皇子,差不多每天都有双方人马被罢免或处罚……二后斗得死去活来,薛畅却还稳坐钓鱼台,不肯轻易发表意见。
见这情形,皇后党中知情之人自然急了:“不是说好了咱们选择七皇子,他就会搭手的吗?到今日上午止,咱们这边都多少人被太后那边抓了把柄贬下去了……他怎么还在袖手旁观?”
秦国公倒是不急:“如今较力才开始,薛畅此刻站过来,除了打草惊蛇,如何起得到奇兵之效?莫忘记,如今只是御史跟言官在打头阵……汤子默还没亲自上阵不说,镇西军那边何尝不是毫无表示?!”
这场储君之争,对于二后来说,那是累年矛盾积累之后的借机爆发!意味着你死我活之战!双方绝对不会有任何留力,那是肯定要把所有底牌都拿出来的……怎么可能指望速战速决?!
只是皇后党这边因为有薛畅这个意外的盟军,自以为二比一稳赢,抱着这种心态,可不就巴不得今天上朝明天得胜后天改朝换代……完了就该清算谷家分蛋糕了!结果蛋糕没见着,先被太后那边凶猛攻势摆平了一批盟友下去,可不就急了?
经过秦国公的安抚,这种急躁才渐渐平静下来——也不敢再抱着“反正有薛畅会倒戈,这储君之位还不是稳稳归七皇子的”这种心态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备战!
结果二后这一掐,从年末掐到次年开春,到二月里会试开始,仍旧是打成平手,局势越发的汹涌澎湃!
恰逢此科下场的江崖霜不出意料的被牵累,从会试名次到殿试名次,二后从后宫争到朝堂,场面之激烈,婆媳两个就差当众动手了!
最后还是这科主考的薛畅一锤定音,将江崖霜的会试、殿试成绩全部取成了第三,为探花!
头甲第三,放在随便什么人家都是非常荣耀了。
但秋曳澜这种知道内情的人闻讯后嘴角却微微抽搐:“薛相他这是打算把‘公正严明’四个字刷到底了!”要不要脸啊你!之前谷太后跟江皇后争执的也还是第一第二呢!结果你来做主,一下就把我家十九打到第三!
什么“文采惊艳,惜乎略有美中不足”,这跟直说“我就是不想让你拿第一”有什么两样!
分明就是薛畅打着麻痹谷太后的旗号说服了江家这边,然后再次向公众刷他“公正严明、不畏权臣、国之名相”这一类型的名望!
“可怜的十九,连中三元的佳话被夭折也就算了,还被那老家伙踩着刷声望……”秋曳澜嘀嘀咕咕各种愤愤不平,江崖霜自己倒是无所谓——此刻两人正携手同游锦绣坡,春花似锦,绿草如毡,人行于花树下,互相看去都犹如画卷。
江崖霜伸指一刮她鼻尖,含笑道:“能进翰林院就好,横竖入了仕途,进士都差不多。”
“也是,有皇后娘娘在——估计状元跟榜眼也羡慕你呢!”秋曳澜想到他后.台的强大,心理也就平衡了。
江崖霜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别把皇后娘娘这称呼喊太顺口了,不然下个月之后需要改口改不过来,可是尴尬!”
“尴尬你个头!”秋曳澜捏起粉拳捶了他一下,哼道,“娘娘的身份我不改口也不算喊错!”
……由于过去的这个年里,秋风实在受不了络绎不绝的访客,向江家提出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江家也知道他底细,江湖上浪荡惯的人,确实很难习惯贵胄之间那一套。而以江家现在的显赫,他们家的准女婿怎么可能断绝得了上门讨好的人?
所以江家一合计,索性在二月里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反正江绮筝成亲的东西那是早就预备好的。
这样有了江绮筝代夫挡驾,秋风才清净下来。
排行十八的江绮筝下降了,江家的长辈们,自然就想到了比江绮筝还早定亲的江崖霜——正好他金榜题名,不如把洞房花烛也凑上,给他来个双喜临门!
因此江绮筝前脚下降,后脚陶老夫人就派人到西河王府商定了秋曳澜过门的日子……就在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