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意我心领了。”秋曳澜特意说服丫鬟们给她戴了这支钗,如何肯换?此刻便笑吟吟的回绝,“不过我会小心的。”
“……”小陶氏性.子好,却不是人笨,哪还听不出来她这是故意的?不禁头疼道,“今儿咱们妯娌一起聚聚,你……你真的不能换一支吗?”
话到这里,盛逝水立刻会意这支凤头钗有什么故事了,只是她眼珠一转,却没吭声。
“恐怕去晚了其他嫂子们以为我拿架子呢!”秋曳澜上前挽住小陶氏的胳膊,笑,“还是就这么走吧,我想家里嫂子们都是贤惠大度的,一准不会计较我今儿个打扮格外隆重些。”
“可是……”小陶氏还想再劝。
“八嫂就依了我吧!”秋曳澜仗着力气,把她朝外拉——小陶氏这人从来没脾气,虽然怕她戴着这支钗会激怒小窦氏,但又无法端出四房长嫂的威严逼她就范,又惶恐又担心的被她硬架出门!
这样到了七房,七少夫人张氏迎出来看到她们,目光在秋曳澜身上一转,就笑了:“十九弟妹今儿打扮真鲜亮,早知道我也穿那条新做的石榴裙了,这会被你一比,可是灰扑扑的!”
“我听十六嫂说,嫂子们是为了等我,才把今春的聚会挪到现在,哪儿敢怠慢?”秋曳澜跟她不熟,吃不准她这话是揶揄还是真心,不过她也不在乎,嫣然笑道。
张氏闻言笑:“累弟妹你打扮这么用心,倒是便宜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大饱眼福。”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里面——庶出孙辈的院子格局跟嫡出的都是三进三出,就是装饰、规模上有所削减。这种削减到了花园里最明显,连池塘都小了一大圈。
“你们来了?要么?”六少夫人施氏、十三少夫人米茵茵以及十四少夫人和水金都已经到了,正各抓了把鱼食,站在池边喂锦鲤。
看到四房的人过来,忙出声招呼,和水金顺手递上鱼食。
“哟,又多了两条金背赤腹的?”小陶氏笑着接过,让盛逝水跟秋曳澜抓了一把,自己也抓了把撒到池面上,引得色彩斑斓的鱼群汹涌而至——她一边撒食一边四面看,“大嫂她们还没来?”
“除非是她们那边做东,不然哪次她们不是最后来的?”和水金拍掉手上碎屑,抽出帕子来擦拭,看着秋曳澜髻上的凤头钗与牡丹珠花,嘴角笑意加深,“十九弟妹今日真漂亮,尤其是这支钗……不愧是祖父赏的,真真衬你的容貌!”
被她这么一说,小陶氏脸上露出一抹急色,欲言,却被盛逝水暗中扯了把袖子,疑惑的住了口。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只觉得十九弟妹今日光彩照人。”张氏闻言认真看了眼,笑道,“祖父祖母给的好东西都戴出来了?这是叫咱们这些没有的人羡慕吗?”
秋曳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和水金,暗忖:“怎么听语气,她根本不知道大房要过这凤头钗?”
不只是她,施氏跟米茵茵显然也不晓得这段内情,都附和着张氏的话打趣。
“是了,和水金没过门前就掌了江家总账本,虽然说这是因为她的能力,三房又是秦国公这支的长房。但她可不是三房的长媳!施氏同张氏这两个嫂子就算再不争气,总归长幼在那里,哪怕不好权,冲着被人议论她们不如弟媳这一点,估计跟她也不可能似表面上这么和睦无间……”秋曳澜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所以和水金打探到的消息,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她们……”
至于为什么张氏跟施氏这两个先嫁进江家多年的人,反而没有和水金先打探到消息……她记得和水金没过门前跟陶老夫人关系就十分密切,当初陶老夫人住别院时,和水金可是常在别院里留宿的。
哪怕这跟江绮筝住那里大有关系,但江绮筝本身不就是亲近陶老夫人的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秋曳澜决定,“以后多跟陶老夫人刷一刷好感度!”
“怎么会呢?”秋曳澜这里低头想事情,小陶氏却急了,代她道,“十九弟妹是头次过来,生怕打扮不仔细,叫你们以为她怠慢呢!”
“弟妹你也太小心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谁还为点小事挑你的礼不成?”施氏笑了笑,正要请她们到花架下设好的席位入座——花径上已经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跟着人未出声先到:“哟,你们都到了啊?我们还以为这会来算早的了呢!”
话音才落,小窦氏、一个鹅黄衣裙的妇人、小庄氏,妯娌三个联袂拂花而出。
“大嫂、二嫂、十一弟妹,你们来了?”主人张氏忙上前招呼——小窦氏等人正要回答,目光一晃看到秋曳澜发上凤头钗,脸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