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你今日为什么穿这么身衣裙进宫?!”谷太后懒得跟这个媳妇斗嘴下去,再次找上秋曳澜,“是你藐视天家,还是受了什么人的亏待?!不必担心刚才的风波,一切有哀家给你做主!”
无视太后特意提醒的“藐视天家”的恐吓,秋曳澜秒答:“臣女因为母妃新去,这几个月都穿着孝,未做新衣……”
“这年纪的女孩子长起个子来确实快。”江皇后立刻接过话,“不过西河王妃也有过错,即使你在守孝之中,也该预备几身素一点的衣裙防备出门用——对了,母后,宁颐郡主既然在守孝,今儿又是除夕,您召她入宫这?”
经过这么两次,谷太后看出秋曳澜是铁了心倒向江家了,她神情阴沉下来:“皇家自有上天庇佑,有什么好怕的!你好歹也是将门出身,这么点胆子都没有?!”
江皇后悠然道:“当然不是,媳妇只是以为,母后不喜宁颐郡主,连人家大过年的守着母孝伺候着外祖父,都要召进宫来教训呢!”话题重新绕回留春阁外的冲突,皇后瞥一眼下首的谷俨,“但教训郡主的话,宫里自有女官,何必劳动谷世子?”
谷太后冷笑:“她说俨儿欺负她就是真话?问过留春阁的宫女没有?!”
谷俨听出太后的偏向,大声道:“宁颐郡主年纪虽小,却狡诈非常!恳请太后娘娘对其用刑,才能招供实话!”
“闭嘴!”他话音未落,江皇后已厉喝,“郡主乃是女眷,陛下尚且避开对她的处置,轮得着你一个小小世子来教训本宫与母后?!”
谷太后怒拍一下几案,见皇后像没看到一样,深吸了口气:“来人,将宁颐带下去笞三十!笞完再问!”
江皇后又要说话,谷太后大喝,“怎么皇后要教训哀家如何处置一个郡主吗?!”
“媳妇怎么会这么想?”江皇后冷冰冰的道。
太后以为她服软了,看着宫人朝秋曳澜走去,觉得胸口一口闷气稍微舒缓——结果下一刻,江皇后淡淡的道:“但媳妇觉得郡主即使不如公主,好歹也是高宗皇帝钦封的世袭罔替异姓王家的嫡女……还是请教叶母后之后,再定吧!”
“叶母后”三个字未落,就见谷太后的脸色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虽然叶母后不喜俗务,避居甘醴宫多年,但!”江皇后正色道,“毕竟叶母后才是先帝的正宫皇后,陛下的嫡母。谷母后您说是吧?”
谷太后死死瞪着江皇后,而江皇后笑容甜蜜。
半晌后,谷太后才咬牙切齿的道:“那就送她去甘醴宫!”
“宫里还有位叶太后?!”这时候秋曳澜却整个人都惊呆了一下——她确定前身记忆都留下来了,可本朝什么时候有过两位太后?!那叶太后居然还是母后皇太后!
“两位娘娘请暂且息怒。”秋曳澜还没被带下去,却有内侍上来圆场,小心翼翼的道,“晚宴就要开了……这……”
“霓锦,你送宁颐郡主主仆去甘醴宫。”江皇后转头吩咐身后一个彩衣宫女,“请叶母后示下如何处置宁颐郡主。”
秋曳澜暗松了口气,刚才江皇后一直帮着她——虽然说这有她回答太后的问题时三番两次偏心皇后这边在前,但也足见江皇后对于友军的掩护还是很给力的。
现在又是皇后提出送她去甘醴宫,不管这个不为人知的叶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应该安全了……吧……?
但,她躬身告退后抬头的刹那,瞥见谷太后神情阴郁却平静的端坐上首,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跳!
“该不会谷太后在甘醴宫中有什么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