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弄影房里有你的肖像,还题了思慕你的诗句,这是事实!”薛芳靡咬了下唇,忽然大声道,“也难怪,你年轻美貌,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你心生爱慕有什么奇怪的?!只可怜程家小姐程果兮,她父亲程劲为报我父亲的知遇提拔之恩,不顾薛弄影至今没能痊愈,硬要把她许给薛弄影——才貌双全的大家小姐,嫁个残废够可怜了,这残废却还另有所爱——即使程果兮不如你美,好歹也是……”
“贱.人!”秋曳澜忍无可忍,一脚把她踹倒在地,还待再打,结果薛芳靡趴在地上就开始动手扯自己裙摆、拔簪褪镯,哭喊道:“你居然打我!你好大的胆子!明知道我快出阁了你还打我,这样叫我怎么成亲?我现在全身骨头都疼,七日后是肯定上不了轿子了……”
春染跟夏染见状又急又气:“薛小姐,你好歹也是大家小姐,竟使这样市井泼妇的手段来陷害我家少夫人?!”
“哎哟我的小姐哟!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之前被薛芳靡遣到远处的下人这会也围上来了,一个乳母模样的妇人一把搂着还躺在地上的薛芳靡就开始哭天喊地,“您可是将嫁之身啊,哪能在这时候出纰漏?”
跟着就要秋曳澜给说法:“咱们小姐好心好意带你来看花,您竟然把她打成这个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即使咱们小姐不知道您的忌讳得罪了您,自有小姐的长辈们给您交代,您怎么可以直接动手?咱们小姐这般娇贵得人,您竟下得了这狠手!呜呜……”
春染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就是你家小姐……”
“咱们这么多人方才看得清清楚楚!”谁料那乳母尖声打断,问左右,“明明就是秋夫人打小姐的不是吗?!”
那些下人纷纷称是,又众口一词惋惜薛芳靡伤得这么重,恐怕不能按时出阁云云……
事情到这儿,秋曳澜哪还不清楚薛芳靡的打算?前面讲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激自己动手,完了就以受了重伤为理由取消婚礼——接着就该图谋解除婚约,按她自己的心意去找如意郎君!
死死盯着靠在乳母怀里连声喊痛的薛芳靡,秋曳澜脸色铁青:“你就笃定你赖掉黎家这门婚事,能找到更好的?!”
“反正我现在嫁不成了,我好痛好难受……”薛芳靡朝她露出个得意的笑,然后迅速变脸,眼泪汪汪的呻.吟道,“你们快去请大夫!我、我觉得头好晕、骨头疼、肚子疼、脚踝好像也扭了……”
“我可怜的小姐!!!”那乳母会意,扑在她身上又一番痛哭流涕,“您打落地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天哪!害你的人她没有心肝,她不得好死……”
“看来你误会了!”秋曳澜深吸了口气,“薛家是很重要,所以我之前一直在忍耐着不抽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仗着有个好爹,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要知道现在不仅仅我哥哥需要薛相,薛相,也需要我哥哥!”
“所以我相信薛相应该明白,一个已经要嫁出门的女儿,跟他的儿子孙子们的前途,哪个更重要!”秋曳澜上前一步,在薛家下人以及薛芳靡先是惊讶然后惊恐的目光中,俯身扼住薛芳靡的咽喉,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下辈子做人如果还这么蠢,我建议你还是先做头猪练练手的好!”
乳母大惊失色,抓着她手臂想拉开:“你要做什么?!”
秋曳澜轻描淡写的一拂袖,将乳母推得跌了个跟头,乳母连滚带爬起来,想再阻拦却已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的花丛后忽然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秋夫人,您想杀了她么?”
“你是她找来的证人?”秋曳澜的手只需要轻轻一用力,便能拧断薛芳靡的脖子,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并不惊讶,头也不回的道,“我以为你会聪明一些,悄悄退走去喊人,看来……”
“程果兮见过秋夫人!”那声音很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话,也让秋曳澜一怔——从薛弄晴被支走,秋曳澜就知道薛芳靡又要作死了,就算没进花房,哪能不警惕四周?
所以早就察觉到花丛后藏了人——她一直以为是薛芳靡安排的同党,结果居然是程果兮?内定给薛弄影的妻子?这女孩子按道理不该站到薛芳靡那边啊?
但转念想到薛芳靡刚才口口声声说薛弄影对自己有意,秋曳澜嘴角不禁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