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十九的兄长,当初你有身孕时可没有如今这番热闹!”江崖朱看着还不知愁苦、正拽着他袍子又蹦又跳的女儿,面色复杂,“虽然说嫡庶有别,可这差别……”
说到这里垂目,苦涩一叹,“是我无能,连累你们母女!”
“你怎么能说这话?”盛逝水转过头来,蹙眉,“咱们现在景况再不好,能比祖父少年时候更清贫?我说了,只要你好好努力,纵然嫡母看不得咱们好,祖父终归念你是他骨血,不可能不扶上一把的!就是十九夫妇也没有打压咱们的意思……”
“咱们现在有什么值得他们打压的?”江崖朱嘲讽的道,“十九不要的东西都未必轮得到给我,十九弟妹的妆奁连咱们四姑当初嫁进宫去做皇后时都未必能比——他们应该可怜我们!”
盛逝水此刻心里很难受,正如丈夫所说,一样是江家媳妇,她比秋曳澜先进门,比秋曳澜先有孕,比秋曳澜乖巧体贴不惹事……可那又怎么样?妻以夫贵,不提两人怀孕时的待遇差别,就说秋曳澜进门足足两年才怀上,后院尚且空无一人,而她呢?百般算计,如今偏屋里还不是住了两个年轻美貌的侍妾?!
最让她感到无奈的是这光景非但听不到丈夫的专心抚慰,还得强打精神鼓励丈夫——
“你这么说,就好像十九夫妇对咱们不尊重了一样!”盛逝水现在其实很想大哭大闹一场发泄,但回过头看着年幼的女儿,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平静的劝说道,“十九一直很尊重你这兄长,连带对我也颇为有礼……十九弟妹也是!你何必多想呢?长辈们偏心归偏心,但也不是没给咱们活路。现在嫡母不在身边,你正应该好好用心谋取前程!不然以后嫡母回来,怎么可能再给咱们壮大的机会?要说不公平,你想想大伯跟三伯!”
论憋屈,江家最憋屈的还真是江天骐——作为秦国公的嫡长子,他本该享尽风光,偏偏江天骜挟父恩之势,硬是从小到大,甚至以后还会从大到老,死死压着他!
想到这个三伯江崖朱也有点意兴阑珊:“明儿个若祖父有空暇见我,看看能不能讨点差使吧!”
他早年太过荒废,文不成武不就,虽然成亲后被盛逝水劝得不再出去胡闹,但没才干没功名,还是嫡母指明要打压的庶出子,谁会把正经事交给他办?所以之前跑外地忙完“庆丰记”的账目后,就又闲在家里了。
“其实你请十九陪你一起去见祖父,拿到实权职位的可能性更高,以后也能用这个作为契机跟嫡母和好。就不和好,也能让她不那么针对你。”盛逝水很想这么讲,但转念一想还是没吭声,“夫君已经这么自怨自艾了,我若还提让他借十九的光,估计要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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