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曳澜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丈夫,江崖霜思忖之后却摇头:“父亲虽然不像母亲那样嫡庶分明,但关心的也就是咱们江家的子孙罢了!”
妾通买卖,犹如货物,怎么可能重要到让一房之主来计较?
“但她们到底是侄子侄女们的生母,所谓投鼠忌器,之前珩儿不就是因为目睹生母之死,好像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秋曳澜提醒道,“那天八嫂领他们去拜见父亲时,父亲见他年纪最长,特意喊到跟前问功课,结果珩儿死活不作声,八嫂脸色都变了,还是八哥被江柑提醒,出言打岔,这才把场面圆了过去!”
“以父亲的城府,即使事前不知道珩儿失声的缘故,事后怎么可能不去问?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恼了咱们?”
江崖霜还是摇头:“你忘记父亲对我的疏远、对八哥的亲热,是在他才醒时就这样了。那会侄子侄女们可还没能拜见祖父呢!再者,这些事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父亲……”沉吟了下,提醒,“父亲这一代人,都习惯对后院之事放手,八哥后院清肃之举是母亲亲自下令,父亲不会插手的,更不会对此表示不满。”
江家正妻里外一把抓、做丈夫的回到家里诸事不问的风气,是秦国公这代的客观条件造成的。江天驰作为秦国公的元配嫡次子,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习惯不过问了。
这么看来秋曳澜的揣测确实不对。
“要不寻个机会问问母亲?”秋曳澜提议,“别是咱们哪里做的不对,叫父亲落了芥蒂?”
江崖霜踌躇片刻,到底没同意:“兴许父亲只是单纯觉得八哥落在大房手里,被坑得狠了,这才对他多作补偿?还是不要问了,母亲的脾气你也知道,万一回头去质问父亲,没得惹父亲伤心!”
说到底,还是多年分离已成隔阂,所以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有种种顾忌。
既然如此,秋曳澜也不强求了,反正江天驰虽然对大儿子更亲热,也没虐待小儿子——这次走前派人出去买给孙辈们的见面礼中,江景琨与江景琅两个嫡孙是一样的,嫡亲外孙福儿的那份,除了一只砚台比两个嫡表哥的不一样外,其他也是一般无二。
下面的庶孙跟庶孙女又有不同——可见江天驰纵然有些私心,但场面上都是依着规矩来的。秋曳澜也不是小心眼到认为长辈一点都不能偏心、要偏心也只能偏心自己夫妇的人,如今丈夫不赞成追根问底,她也就作罢。
时光匆匆,正月一晃而过,京中又迎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二月梅花三月杏,锦绣坡上花开似海,浩浩荡荡。
转眼就到了四月牡丹动帝京的时候。
这时候的丧制,侄孙跟侄孙妇,为叔公守孝是五个月。济北侯是去年十一月初的,今年四月初,国公府这边的孙辈就率先出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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