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如今都忙,这亲事还是我催着才办的,哪有功夫讲排场?”秋千不以为然道,“再说……你确定跟你讲了,你这边方便去喝喜酒?我现在过来跟你讲声不就是了?”
这倒也是——秋聂跟梅雪走的是江湖道,虽然说在江湖上能混到一定规模的肯定会跟官府有关系,但场面上都不会承认。秋曳澜这边确实不好公然跟秋聂他们来往,免得坏了圈子里的规矩。
便笑道:“那我补份礼吧!”
“不丰厚不要!”秋千敲起她来毫无心理压力。
秋曳澜白她一眼:“说得好像我以前很小气一样?”
拌了几句嘴后,秋千吃完了葡萄,又被秋曳澜拖进内室换了身干净的衣裙,这才拿了信去找陶老夫人禀告。
陶老夫人看到她们来有点意外,但很快就笑眯眯的招手喊她们坐。对秋千尤其的热情:“这些日子不见,宜淑瞧着是瘦了?”就嗔秋曳澜,“你这做姐姐的也不给她好生滋补滋补!”
“她苦夏呢!这季节就是胖不了。”秋曳澜笑着道,“可不赖孙媳不疼她!”
秋千闻言嘴角一抽,但她这会在扮淑女,自不好跳出来辩白,只得作温柔羞怯状低头浅笑,像是默认了。
陶老夫人也就是场面话,闻言也不揣测真假,就拉着秋千嘘寒问暖的关心了一番她的“苦夏”。直到秋曳澜重新把话题扯回信笺上,她才道:“回头让胡妈妈拿去行宫问问吧,这些我也不晓得……急吗?”
见秋千乖巧点头,就道,“那么让她明儿个就去!”
……次日胡妈妈乘了马车出城,过了五日回来,除了带回那个人确实是太后的暗子,不好杀这个消息外,还带回一个消息:“五姑太太强行要给陈家一位小姐说亲,把那小姐逼得跑行宫前自戕了!幸亏禁军及时打落匕首才救回一命!如今这事儿在山上传得沸沸扬扬!”
陶老夫人顿时皱眉:“这天鹤又发什么疯?!”
江天鹤少女时代虽然就是急性.子,但那时候风风火火的倒也不是很惹人讨厌,长辈们都说她是个快言快语的爽利人。出阁之后一直随夫外放,多年未见,如今回来之后竟看着越发的不争气,活脱脱成了一个眼光短浅的庸俗妇人,竟奔着势利蛮横上走了。
老实说辛家这两年来的飞速扩张,大抵是她怂恿的。
这一点连年轻的皇后都看得明白,陶老夫人这班长辈那就更加心知肚明——也就是念着辛家到底也是姻亲,这两年虽然四处抢食,到底受制于底子薄,成果有限,这才没出手给她长记性。
如今听说她居然搞出这种事儿,这吃相简直也太难看了!
陶老夫人心里好不腻烦,寻思着:“回头该找个机会提醒下弟妹了,她就这么个女儿,真闹到不好收场的地步,天鸾也为难!”
就听胡妈妈叹道:“还不是为了韩王殿下年已束发,这次避暑结束,就会受册为王,正式选妃?!”
先帝的子嗣很昌盛,皇子公主们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排行是分开的。皇帝排行第七,他下面的八皇弟、九皇弟都没活到几岁就夭折了,接着的就是十皇弟楚维永——这位皇弟跟乐馨长公主是同一个生母,先帝时的曲宝林、如今的曲太妃所出。
曲太妃在二后之争时虽然没投入太后党,但也不是皇后党,所以她的子女一直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楚维永在先帝时始终没有封王,还是今上登基时照例加恩兄弟姐妹,给他封了个韩王。
韩王命途可算多舛,早年还有被谷俨轻.薄过的嫌疑,所以一直以来都非常的低调——但再低调,终归是正经御弟,到了年纪太后跟皇帝忘了,礼部也要提醒给他娶妃,开府成家的。
这么一提醒,朝中诸家也醒悟过来了:“这又是一个王妃位啊!”
“但辛家凑什么热闹?!”陶老夫人气得发笑,“他们家都有皇后了,一家子吃了肉还不许别人喝点汤?!咱们江家何等权势,诸王中姓江的王妃除了小十五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