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起来,“我因为身世的缘故打小就过得很艰难,内中多少苦涩委屈,不是经历过的人,真的都不能明白!所以我一直很怕,怕以后再落到同样的景况里去!所以,我是绝对不会选择八哥那边的!”
秋曳澜看着她:“可你也要知道,我跟十九其实也没把握!”
“那有什么关系?!”敬郡王妃眉宇之间掠过一抹锋芒,嘿然道,“八哥素来爱护弟妹,即使到时候他身边的人进谗,我想怎么都会留我们合家一条性命吧?没准还能再给点产业——归乡去做个富翁,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总好过在富丽的深宅大院中怎么死得都不知道!退一万步来讲,即使到时候没有生路,一家子一起上路,倒也无牵无挂!”
显然比起成全敬郡王之后冒着自己母子在后院遭遇悲剧的风险,她宁可拖着丈夫一起上路!
不过秋曳澜并不觉得敬郡王妃恶毒,因为换了她处在敬郡王妃的位置上,肯定也是一样的选择——谁让敬郡王不可靠的?费尽心思辅佐着丈夫富贵荣华,自己却落个下堂的下场,这事搁正常人身上谁能受得了?
秋曳澜正要说话,敬郡王妃忽然“哎呀”一声,腾的站起:“瑰儿你住手!”
却是在门外玩得好好儿的江景瑰,渐渐走到一株玫瑰花树前,小孩子不懂事,正好奇的向布满了刺的树干上抓去——偏带着他玩的乳母跟丫鬟,这会都离了几步,来不及上前阻止,即使敬郡王妃喝了一声,到底没能阻止儿子!
下一刻,江景瑰看着自己布满鲜血的手,一下子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秋曳澜忙也起身,跟敬郡王妃匆匆跑出去,抱起孩子掰开手掌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小孩子虽然不懂事,但力气也不大,所以伤口都不深。
但小孩子的手也嫩,偏这株玫瑰花树刺多,底下的刺又是多年生的老刺了,个个锋利无比,跟针尖似的,直在江景瑰掌心扎了七八个洞,这会血流满手,看着好不恐怖!
“这伤不轻!”秋曳澜赶紧从袖子里抽了条干净的帕子给侄子裹上,沉声吩咐左右,“快着人去请大夫!”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消息传到水榭,这还没开的宴也开不起来了,惠郡王妃铁青着脸带人赶过来,按捺着怒火一边安慰敬郡王妃,一边询问经过。
这时候敬郡王妃当心没心情回答她——敬郡王妃才跟秋曳澜倾诉过丈夫不靠谱的心酸与担忧呢,这唯一的儿子若出了事,她可怎么办?毕竟这会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的夭折率是很高的,这种外伤搁秋曳澜前世还没末日那会倒是好办,现在这里的医疗条件,外伤感染随便引起个什么并发症,小孩子不定就保不住了!
所以敬郡王妃如今五内俱焚,除了守着儿子之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秋曳澜只好代她描述经过,惠郡王妃听完之后,咬牙切齿的吩咐:“去把那株玫瑰花树给我砍了!还有,这株花树既然底下那么多刺,为什么当初没给它圈个篱笆?!主管花园这边的管事自己去领三十板子!”
又安慰敬郡王妃,“外伤治起来还是好得很快的,回头我拿几支参过去,弟妹你给瑰儿补一补,过两日肯定就好起来了!”
其他妯娌也是各种好话——反正这场聚会最后落了个草草收尾!
“除了簪花那边一些话语里的锋芒外,其他地方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难道是因为瑰儿意外受伤,聚会中途停止,所以她们预备的正式手段还不及摆出来?”陪敬郡王妃母子回敬郡王府的路上,秋曳澜思忖着,“方才楚意桐的脸色倒是够难看的……只是……当真这么简单?”
她细细回想了下今日的经过,嘴角忽然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