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见定王不回答,又揪着满脸的肥肉追问道:“皇叔……您看,君上是不是要兴师问罪?”
定王闻言脸色更差了。
先前太后党都嗷嗷喊着要给廉王翻案,大势所趋,他们也都跟着和稀泥,都劝君上,说廉王反正也没有子嗣,即便翻案也对君上没什么威胁。现在可好,廉王翻案了,又传出了人家果真有后人在世。
“怕是要拿咱们这些好下手的开刀。”
“啊?”安郡王吓得一个哆嗦。
这时,有个小内侍鬼鬼祟祟凑到定王跟前回话:“王爷,小的没打听到细处,但听说康郡王好好的进去,血淋淋的出来,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安郡王听了这话,不等定王反应,连滚带爬的回了自己的轿子,嚷着:“回府回府,不进宫了。”
定王皱眉看着,脸色黑如锅底。“回府,咱们也回府。若有人问,就说本王突然发病,病体不支。”现在进了宫,不知是什么下场,左右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就算大祸难逃,他也得尽力拖两日,家中老老小小一大堆,他不能就这么做了君上泄愤的玩物。
“是,王爷。”
定王和安郡王一走,立即有人发现不对议论起来,纷纷着人去打探。
这些皇亲国戚别的本事没有,打探消息却是谁也及不上的,片刻间大家就都得了消息,先进去的都遭殃了,这些人哪里还敢往里去,纷纷想了各种理由掉头回家了。君上总不能追到他们府里上刑吧?
就算派人来了,在自己的地盘也好想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全都违抗圣命,等于站到了君上的对立面上。然而,现在遭殃,还是改天遭殃,众人都想的明白。
远处高高的望月楼上,太后面色淡淡,眼神却极为复杂,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冷冽的月色,对身边的袁女官说道:“君上不明白,很多人也都不明白,同样是儿子,为何哀家如此偏心,一定要对君上刀戟相向。”
袁女官扶住太后的手臂,知道她心中难捱,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君上不明白,同样是儿子,谁做君王又有什么相干。但哀家本也不在意他们兄弟谁做这个位子。廉王那孩子……只要一想到他,想到他活着的时候,他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再想到他死的时候,哀家的心就像被凌迟了般,痛不可当!”太后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她的孩子,众星捧月却不骄不躁,长得那样好,最后却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连尸首都是草草收敛。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知道,那种痛,简直就是在抽她的骨髓剜她的心!更痛的是,做这件事的人,也是她亲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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