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都趁着夜色清点军队,整装待发。
然而,就在这个晚上,有人递了名帖前来拜访。梁师都瞧着名帖上的名字,蹙了眉,问送名贴来的家仆:“还有何人?”
“就一人。”家仆回答。
“让他先回去,我明日见他。”梁师都将名帖留下。
家仆离去,正在擦拭盔甲的次子不解地问:“父皇,叔叔探路返回,想必是找寻到了那条传说中的小路。我们可依据这小路,从迷途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长安城。柴绍与侯君集在此屯兵,就让他们屯着呗。朔方城内可是有暗道通向外面的山里。父皇,你为何不召见他呢?”
“多嘴。”梁师都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这孩子不懂,他却是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一人来拜会,这不是梁洛武的性格。
次子被呵斥,只得闭了嘴。
梁师都已决定派心腹部队驰援颉利,过了午夜就启程。这一次,他不会亲自前去,让心腹带队。柴绍与侯君集对他府虎视眈眈,他要守在朔方城,与朔方城共存亡。
“过了午夜,你与鹰洋带人驰援颉利。你虽为我的儿子,但缺少作战经验,此番一切听鹰洋的就好。”梁师都交代完毕。
次子表面上答应,实际上内心腹诽,只是惧怕他,不敢说出来。梁师都对次子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真是觉得太疲惫了,懒得再理会。反正次子扶不上墙,还有长孙,那是个聪敏的孩子。
于是,梁师都交代完毕,就径直回了住所。
他所住的地方,可谓是天险,也算铜墙铁壁。他寝殿所在是在一座孤零零的高台之上。这高台的四周都是万丈深渊,与对岸相距甚远,就是最好的弓箭手也无法将箭矢射到此处。而通往这座高台只有一处铁链桥。这铁链桥,夜晚就会被收起来,而白日里才会被铺开。在高台四周的对岸,是无数弓箭手把控,任何雀鸟都会被射杀下来。
梁师都对旁人非常不信任。因此,他的寝殿没有一个人伺候,即便是最心腹之人。他在朔州城的这座高台之上,做着自己的王,在这里他才觉得安全。
这一次,他回到了寝殿,自己点亮了灯。赫然发现在寝殿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人。
他心一紧,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这高云殿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这样藏头露尾来到这里的人,必定是危险的。他顺手就将袖箭按下,喝道:“何方贼子,竟敢夜闯高云殿?”
“梁师都,我恭候多时了。”声音响起,是带着甜美笑意的轻柔女子嗓音,那说话的语气带着略略的欢快,有点不严肃笑嘻嘻的。
不过,尽管梁师都嗅到了不祥的气息,但他几乎出于本能地觉得这年轻女子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你是谁?找我何事?”梁师都一步都没有动,浑身冷汗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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