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下意识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忽然之间,只觉得这样高大的存在似乎很眼熟,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也很熟悉。
她莫名想起北冥夜,那个经常把她丢在上,然后站在边,如同神坻一样俯视着她的男人。
半晌,她才收回目光,抱上自己的腿,不再看他。
慕子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长臂搭在石椅靠背上,抬头看着无边深邃的夜幕,目光沉如水:“他用什么方式逼你留在他身边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还是照片之类”
她蓦地抬头,看着他在月光下越发精致完美的侧脸,两片唇瓣微微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看来,他真的使了些手段。”慕子衿的目光从天际收回,如月光一样,洒落在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我误会你,还差点把你逼死,对不起我这辈子很少会对人说抱歉的话,这几年,大概,你是第一个。”
他话语依然清冷,名可也听不出来有多少暖意,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会让他这样一个富家公子时常以冷漠的姿态出现。
但,他确实是冷的,只是声音慢慢柔和了下来:“你和我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当时作为补偿吧,告诉我你为了什么离不开他,我帮你。”
她薄唇依然轻轻抖了几下,小手在暗地里不自觉揪紧。
他的目光凉凉的,在这种六月天里,不仅没有半点寒意,反倒给人一种清爽安静的感觉。
有那么一刹那,名可在他柔和的目光下几乎将事情的原委脱口而出,这两个多礼拜以来,她一直承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一直没有任何人能与她分担,就连最亲的爸爸,最好的朋友肖湘,他们都不可以。
压力大的时候,她连哭都觉得浪费力气,因为,她的力气必须要留下来应付北冥夜。
如今忽然有这么一个人,他说,他可以帮她,只要她说
但她最终只是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紧揪的十指也慢慢松开,轻吐了一口气,她道:“你帮不了。”
从石椅上滑了下去,她回头看着他,声音淡淡的,有几分天生的寒凉:“如果你是诚心道歉的,那我接受了,以后大家互不相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抬头,目光依然清凉,也是看着她,眼底始终没有太多的波澜:“连做朋友都不行”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适合做朋友。”她勉强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最好不要再来打搅,我明天一早还有考试,先回去了。”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身后的慕子衿站了起来,举步走了过去:“不说这些了,以后我还会来找你,既然明天有考试,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名可没有说话,这次和他一起走在林中小道上,一颗心不再像刚才那么不安了。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大概有钱人的公子爷都一样,反正,喜欢而已,不用负责任的,当真的是傻瓜。
离开那片树林,走在灯火通明的校园小道,不出意料,身边有只超强悍的帅哥,回头率几乎又达百分之百。
以后别来找她是最好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过这种被无数目光关注的生活。
慕子衿最终还是走了,在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过肖湘之后,名可总算躺回了熟悉的被窝里,之后,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