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来迟了!老臣对不起陛下啊……!”
作为大明朝的内阁首辅,范复粹并没有纠结过多,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比大行皇帝来的重要呢,抢步上前,就声嘶力竭的哭嚎起来。
“陛下,老臣受国家厚恩,却不能以死报之,反而任凭这些衣冠禽兽和罪藩逆帅羞辱陛下灵柩,老臣有愧呀!”
范景文作为工部尚书,朝廷的二品大臣,也是紧随范复粹的身后,拜倒了下来,捶胸顿足地号啕大哭,只不过语气上更多的是责怪自己和含沙射影,甚至直指几筵殿内跪在定王朱慈炯身边的德王朱由枢和李兴之等人。
“大胆,你这老匹夫居然咆哮先帝灵柩,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侍立在殿前的李邦杰大怒,进城以后,朝廷的官员们就如同狗一样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实在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跳出来自寻死路。
“老夫工部尚书范景文,朝廷二品大臣,你又是什么人?”
范景文既存了殉国之心,这会也豁了出去,正了正衣冠,霍然而起,对着李邦杰和殿内的德王和李兴之等人怒目而视。
“范部院,口口声声说本帅和德王殿下是罪藩逆臣,你就是先帝的忠臣孝子吗?先帝大行已经数日,你怎么这会才入宫祭拜先帝?要说不忠不孝,范部院较之本帅也不遑多让吧!”
李兴之乐了,进了京师以后,靖北军只查抄了朱纯臣、周奎、陈新甲、高起潜、陈演以及魏藻德等人的府邸,并没有牵连太多,正想借着这次商议皇帝大行之礼以及新帝即位之事,找几个不怕死的官员立威来着,没想到这范景文没有学着历史上跳井殉国,而是跑到紫禁城来伸张正义了。
“李逆,你休要把本官和汝等乱臣贼子相提并论,你的爪牙把北京城围的严严实实,本官又怎能入宫祭拜先帝?先帝待汝不薄,屡次加恩,甚至为你重开大都督府,要封你为齐国公,可是你是怎么回报陛下的?还有德王,此前失却济南,致我山东百姓死伤百余万,陛下不加罪责,你却罔顾恩义,勾结李逆逼死陛下?”
范景文须发皆张,脸上青筋毕露,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冷冷地看着身前的李兴之和德王朱由枢。
“这……!”
朱由枢很想对范景文说老子也是被李兴之这狗日的裹挟的,可是看着大殿台阶两侧侍立的锦衣卫,哪里敢说话。
“呵呵,范部院果然铁骨铮铮,但是德藩和本帅起兵靖难,乃是朝廷横征暴敛,天下百姓不堪重负,国朝处处烽烟,为了皇明基业,为了正本溯源,不得不行非常之事,至于陛下大行,实在出乎本帅意料,你问问这满地的朝臣,这靖难之事,罪责在谁?”
李兴之按剑而起,矗立在几筵殿的正门前,冷冷地扫视着跪满一地的朝廷大臣,待新帝登基,正好借这帮蛀虫的人头安抚北方的流民。
“先帝独断专行,信重杨嗣昌、高起潜等人逼死了薛阁老,卢部堂,弄的天下骚然,大都督起兵靖难,乃是顺天应人,以逆讨正之举,此事上合天道,下顺民心,又附和符合太祖皇帝祖训,先帝在煤山大行,自取死也。”
翰林学士赵玉森,礼部主事孙蕙、张琦、兵部职方主事秦汧等朝廷大臣一个个高呼起来,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当真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