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小吏调侃说道:“这就算不错的了,你起码还能保家宅平安,你看那些没钱没势的,又或是没在衙门做事,便是给了银两,那又是否能保住家宅平安?怕是也不行吧,最后还不是被人家掳掠一空。”
其他人听到这些话,都是心有戚戚。
“听说南城那边已经饿死了几户人家,主要是粮食银两通通都被抢走了,实在活不下去了。”
“你说这些倒是有,还有一些丈夫都把自己的妻子卖到窑子里面去了,为的就是让两个人都能够活下来。”
年纪大一点的人听到这样的话,都忍不住伤员泪下,挥手道:“不说也罢,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这些吏员还是讨论得十分热闹,那边负责这里的户部小官,突然冷冷的骂了几句,“好了,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胡言乱语被那帮人听到,你们就要倒大霉了。”
几个小吏扭头一看,发现西边的街角又来了一队巡城的兵丁,一看就是京营的装束。
几个小吏不敢再胡说八道些什么,免得被这些京营的士兵听进去,那他们也得倒大霉。
他们看着这些京营的士兵,看着他们身上的铠甲都穿得歪歪扭扭的,有一些红缨枪后面吊着几个鸡鸭。
有一个军官的百户怀里,还塞着一件女人的衣物,一看这一支京营的士兵又是刚刚做完恶回来。
那户部小官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虽然他怎么说也是个官员,这些普通的士兵就算骚扰,那也骚扰不到他的头上来。
这也是成国公后来出了李纳那一个事情之后,定下来的死命令哪支军队要是敢骚扰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又或者朝廷的官员,哪怕只是一个小官,也都严惩不贷。
犯事的士兵,轻则就要挨军棍,重则就要掉脑袋。
也就是成国公这样努力之下,才稍微为这些朝廷的小官人,争取到了最后一份体面。
但就算是这样,这小官平时待在家里也是胆战心惊,随时都害怕这些京营的士兵会不会突然闯进家门。
明着来不了,谁知道又他们会不会暗着来,把身上的铠甲一脱,换上普通人的衣服照样乱搞,便哪怕是他这样的小官,家里也过得不安生。
老实说,虽然以前朱由校当皇帝的时候,也不见得给他们发了什么福利,但朱由校治下有一个是他们现在不可望也不可及的东西,那就是稳定。
朱由校如果在的话,起码京城里面的百姓不会朝不保夕,他们这些普通的小官也不会紧张得夜不能寐。
那些京营的士兵看着这一队在这里招收壮丁的吏员和小官,竟还指指点点的,脸上满是调笑。
这些普通的小吏只能够黑着脸,就当没看到,直到那对普通的京营士兵离开了这个街角,小官和在场诸位吏员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有一个吏员忍不住掩脸痛哭,说了一句,“如果陛下能够早点打进京城,那这个事情可是太好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附和,但是都暗地里点了点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