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登掏出借条,王承恩呈于朱由检,众臣全都懵了圈!
特别是侯恂和朱国弼!
二十天前,王立还在福建的时候,刘廷元和朱国弼就盯上了他!
不为别的,就为抓住他的把柄,为刘廷元的弟弟复仇!
然而,入宫之前的王二狗,就是一张白纸!
之后一些小打小闹的贪腐行为,他都做得干干净净!
浙江和福建港口的大笔贪腐,也被西厂做得毫无痕迹,而且,还有崔呈秀帮忙“擦屁股”!
刘、朱二人无从下手,于是一路跟到了南京。
在教坊司和秦淮河的勾栏,王立查找七个人的名字时,动静闹得有点大!
刘、朱二人,终于逮到了机会!
好你个王二狗!
能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有弱点!
他喜欢听曲儿!
虽是太监,仍然喜欢女人!
于是,二人高价买来个乐姬,再花了些功夫,将她包装成雅香居的头牌“寇白门”!
好巧不巧,王立和魏忠贤正好去了雅香居!
而且,翰林院的风流才子,新科状元刘若宰来了个神助攻!
刘、朱二人毫不费劲,就探得王立有九万多两银子!
朝中百官都知道,一个三品提督,如果仅靠自己的俸禄,就算干到八十岁,就算不吃不喝,也存不下九万两银子!
于是,王立的贪腐行为,基本被坐实了!
如果,他说不出这笔巨款的合法来源,只能死路一条!
面对众臣的群起围攻,就算朱由检想保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扳倒一个西厂提督,再扳倒剩下的魏忠贤,东林党就能重见天日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张延登!
这家伙,竟然拿出了借条!
而且,借条上的笔迹和指印,确实出自王二狗!
“没错!是王二狗的借条!”朱由检暗自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疑惑:
“王公公,你为何向张大人借钱?
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张大人,你又哪来的十万两银子借给王公公?”
朱由检这样问,王立长舒了一口气,抢着说道:“万岁爷,筹建港口需要很多钱!
但,你只给了三万两子!
小奴知道户部没钱,更理解万岁爷的难处,虽然钱不够,却没敢开口再要。”
说到这里,王立环顾殿内众臣,呵呵一笑:“诸位大人都知道,筹建港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小奴不敢辜负万岁爷的重托!
无奈之下,只好找到浙江巡抚张延登!”
“对,对,对!就是这样!”张延登生怕王立说漏了嘴,急忙打断他的话:
“皇上,为了港口早日建成,下官拿出祖上积累的两万两银子,再号召浙江的官员和百姓踊跃捐款,这才凑了十万两银子!
然而,浙江全境刚刚遭了水灾,百姓颗粒无收!这笔银子关系到百万百姓的生计!
为了稳妥,下官坚持让厂公写下欠条,以作公允!”
王立秒懂了张延登的话,赶紧附和道:“万岁爷,确实如此!
这笔钱,关系到浙江百姓的生计,小奴一个铜板也没乱用!
直到今日,海宁和平海二港的都饷管,官员仍在帐篷里办公!
此事,东南沿海的各级官员和百姓,全都可以作证!
小奴接到万岁爷的诏书,从福建返回时,专程绕道浙江,想将这笔银子还给浙江百姓,却没遇上张大人。
所以,十万两的银票仍在小奴身上,而那张借条,至今也没能赎回!”
说到这里,殿上鸦雀无声。
王立的话,几乎是无懈可击!
两处督饷管,至今仍在帐篷里办公,这是事实!
此事,曹化淳早就向朱由检作了汇报!
然而,朱国弼仍不放弃,继续追问:“王公公,你如此清廉,为何给了老鸨两千两银子的定金?
你还说,今日就会到雅香居!
你还说,如果见不到寇姬,就灭老鸨的十族!
既然这笔银子要还给张大人,你又哪来的银子帮寇姬赎身?
这事,有些说不过去吧?”
话音落下,众臣一致附和。
王立却不着急,随口狡辩道:“万岁爷,小奴确实喜欢听曲儿,确实喜欢雅香居的乐姬!
但是,小奴说帮她赎身,以及在雅香居的那些话,只是跟刘若宰大人斗气而已。”
“斗气?是么?”朱国弼仍旧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小王公公,你是三品提督,月俸三十五石;
你任提督不到一年,哪来的两千两银子?”
“够了!”
朱由检提高了嗓音,并且站起身:“朕和懿安皇后赏给王公公的银子,也不止两千两!
此事,就此作罢!
当前最要紧的,是商议陕西、山西二省的民变!
不知,诸位大人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