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书生淡淡一笑,将一大袋银子砸在桌上。
袋口解开,白花花的一大堆!
这阵势,马上就引来几十人围观。
或许是书生太过嚣张,围观者纷纷给王立助威。
这一次,王立真的在挠头苦思。
只不过,刚刚还在助威的人群,突然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个五十来岁,太监模样的男子。
王立没在意这男子,刚要出题,柳如嫣却拉了拉他的袍子。
“小王公公,咱们走,快走!”
“如烟姑姑,让我试一试嘛,五百两哦!”
“走啦!”
柳如嫣不停地催促,强拉着王立走出几步,还悄悄指了指那名太监。
“切!”
王立轻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怕他个毛啊!
不就一个太监嘛,又不是魏忠贤!
我在闹市对个联,一没招惹他,二没犯王法,何必要躲着?
再说了,就算他是魏忠贤身边的红人,那又如何?
那魏忠贤权倾朝野,不过是个家奴!
能与母仪天下的张嫣相比?
当然,张嫣不可能护着自己!
但是,那家伙不认识自己,却可能认识柳如嫣!
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坤宁宫的太监,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底细!
至少在现在,他不会动自己!
而且,他不是剑客!
那就更没什么可怕了!
回到坤宁宫,如果皇后怪罪下来,大不了马上离开!
在京师,钱不是很难挣嘛,饿不死!
于是,王立一把甩开张嫣的手,回到小摊旁。
刚才,随着人群的突然散开,书生也注意到了那名太监。
出于文人的傲骨,书生也不惧怕。
眼看王立返回,他就更加来劲。
“呯!”
又一袋银子砸在桌上。
继而,书生高昂着头,不屑地瞥着那名太监,又将目光移向王立。
“字数不限!随你出!只要我对不上,一千两白银,立马奉上!”
“你急着送钱,我自当奉陪!”王立也不示弱,将二百两的袋子拍在桌上:“行!只要你能对出下联,我也给你二百两!”
这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
那名太监也来了兴趣,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柳如烟不停掐着王立的手,王立却置若罔闻,还用挑衅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名太监。
当然,王立不想耽误时间,于是速战速决:“你!听好了,我的上联只有五个字:冰比冰水冰!”
怕书生没听清楚,王立连说了两遍。
这几个字,如果按明代的写法写出来,就是“氷比氷水氷”。
确实只有五个字!
看起来,很简单。
“切!”
书生不屑一笑,嘴角动了动,刚要出联,这才发现不对劲。
继而,书生缓缓坐下,不停地挠头。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书生竟然汗如雨下,面如死灰!
见状,王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这才忍着没有发笑。
你个小样!
对不死你算我输!
老子比你多活了几百年!
敢跟本大爷玩对联,你还嫩了点!
哼!
哼哼哼!
其实,这也是一副拆字联。
其意境,不亚于“丁香花”和“氷冷酒”。
从形态上来说,“氷水”与“氷”和“水”截然不同:没有融化的是“氷”,融化之后就是“水”,没有完全融化的,就是“氷水”;
其次,“氷水”的温度最多就零度,肯定没有“氷”的温度低。
再者,第一个和第二“氷”是名词,第三个“氷”却成了形容词!
所以,这看似简单的五个字,其实大有深意!
一时之间,书生确实对不出。
急得满头大汗,却不肯认输。
“兄弟,多谢了哦!”
王立料定那书生对不出来,一把抓过桌上的麻袋。
卧勒个去!
这袋银子好沉!
看来,一千两银子,自己没法扛走了!
不过还好,马车就停在对面!
于是,王立扛着布袋,一瘸一拐地走向马车。
返回后,又扛起另一个布袋:“如果你对出了下联,我可以还你二百两,绝不失言!”
扔下狠话,又一袋银子被扛上马车。
二人掐架结束,那个让人生畏的太监,并没有为难王立,骑着高头大马迅速离开。
另一边,按照张嫣的药方,兰若梅抓了几十袋不同的草药,估计不下八十斤。
王立帮忙搬到马车上,柳如嫣这才小心地说道:
“那人是魏忠贤的亲信,现任太仆卿、右副都御史、工部添注右侍郎,吴淳夫!”
“吴淳夫?没听过!”王立满不在乎地拍拍手,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得罪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皇后娘娘特别交待过:只要是魏忠贤的人,必须离他远远的!”
“那不就对了?我只是跟人对个联,没有招惹他吧!”
王立仍旧满不在乎,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如嫣姑姑,秦淮……额不是……你有没有听过柳如是?她是你家的亲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