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夜多有缠绵,姬庆文醒得甚晚,直到日上三竿,依旧沉湎于暖融融的被窝之中不愿起床。
而柳如是则更是被弄得筋疲力尽,瘫软着娇躯,躺在姬庆文怀里。
姬庆文抚摸这柳如是洁白如玉的肩膀,看着柳如是清纯之中带上了几分妩媚的脸庞,双目含彩却不说话,似乎正若有所思。
柳如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问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姬庆文听了一怔,却道:“你怎么还‘大人’、‘大人’称呼个没完呢?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柳如是脸上一红,嗫喏道:“夫君……夫君……”
姬庆文得意地大笑起来:“好,哈哈哈,好,叫得好。杏儿是我的小妾,也就是小老婆,那你就是我的大老婆了,哈哈哈!”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姬庆文才真正意识到有时候封建社会,也是有些好处的。
却不料柳如是脸上的笑容却刹那间凝固起来了,说道:“大人……夫君,恐怕我也只能做个小妾了,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让我做正妻啊……”
姬庆文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讲?”
柳如是悠悠答道:“夫君虽然替我赦出了贱籍,又给我赎了身,可我毕竟是烟花女子,出身不干净。而夫君则是陕西的正经人家出身,又是皇上钦点的织造提督,朝廷里响当当的人物,又怎么能娶我做妻子呢?”
姬庆文却不以为然,说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更何况你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是迫于无奈,我看要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要强得多呢!”
柳如是被这话逗得一乐,说道:“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夫君都不忘编排人,我看气量也未必大到哪里去……”
姬庆文却道:“我气量是不大,我要是气量大,又怎么能从钱谦益手里,把你抢过来呢?不过……”
“不过什么?”柳如是忙问。
“不过我倒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姬庆文道。
柳如是脸上一红,眼睛忽然有些湿润:“其实马湘兰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她年轻时候也是秦淮河畔的红人,知道做这行的苦,因此打归打、骂归骂,却从来不强人所难。别的行院里的姐妹,都叫她马善人呢!”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传来杏儿的声音:“少爷,快起床吧!‘绛云楼’里来人了,说是来
取银子的。”
柳如是一听杏儿并没有改口,早就猜到如今的杏儿虽有了个小妾的名分,在姬庆文心里却依旧不过是个通房大丫头而已。
因此柳如是心中自然有了底气,反劝姬庆文道:“夫君,日头也不早了,我服侍你起床吧。你钱还没给马湘兰,她是个大嘴巴,欠了她的钱,隔日就能传得满天下都是,这可不是什么好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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