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宁阿,你这番话,究竟是何意思?”段时棨冷冷地直视着,马前不远处呆站的哈宁阿,沉声喝问。
见唐军主帅段时棨发问,哈宁阿牙关一咬,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拱手大声回道:“段将军,在下现在,只求一死矣!只是希望,在下死后,将军能让我的两名护卫,送我尸首返回辽阳。如此一来,在下虽丢失重堡,丧军失地,但在下的家小性命,却可全部保全,如此一来,在下纵死,亦无憾矣。”
段时棨以一种复杂的眼神,久久地凝视着哈宁阿痛苦的面容,最终沉声回道:“行,你所说的,本帅准了。”
哈宁阿微微躬身,以示感谢,随后,他一把拾起扔在地上的佩刀,刷地一声抽出雪亮腰刀。他目光空茫,又怔怔地看了看寒光凛凛的刀面许久,便牙关一咬,手腕发力,狠狠地朝脖子上抹去。
哧的一声轻响,锋利的刀刃,有如刀切黄油一般,深深地切入脖颈之中,鲜血顿时有如开闸的潮水一般,从颈部切口狂喷而出。随后,哈宁阿浑身一颤,松开了刀柄,沾满鲜血的腰刀叮当掉地,他整个身体便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倒地而死的哈宁阿,双眼瞪得极大,只不过,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痛苦之色,反而多有一种释然之情。也许对哈宁阿来说,这样的自刭身亡,应该是一种最佳的解脱了吧。
段时棨及一众护卫,皆默然看着哈宁阿倒地身亡,各人皆是噤声不语。最终,在倒地的哈宁阿再不抽搐之后,段时棨长叹一声,发话道:“此人这番自刭而死,倒也真是着实无奈之举。看在他最终献堡而降的份上,就给他好生装殓吧,再派他的两名护卫,护送他离开镇远堡。”
“是,属下遵令。”
很快,两名被挑出的护卫,带着装殓好的哈宁阿棺木,一路从南门疾驰离去,消失在雪地的尽头。
随后,段时棨下令,着全体俘虏和自家辅兵一起,一齐来到缺口处,把被轰塌的城墙先清理干净,再进行简易修复。
他要求,自家辅兵与这些俘虏,要在白天重新修建完城墙坯体,然后利用晚上天冷降温时机,抽取堡中井水浇筑其上,与去年唐军守卫的海参崴堡一样,利用冷水结冰,修筑一道坚固的冰墙。
在一众唐军辅兵与一众俘虏开始急急忙碌之际,监抚司的官员们,也在紧急清点清远堡中的各类库存,不多时,便有监抚司的文官把总计情况报了上来。
”禀段镇长,经我司人员清点统计,整个镇远堡中,只有守军驻守,并无其他居民,其府库之中,共有粮食十八万石,布匹五千多疋,武器军械三千二百余件,……“
段时棨听了文官的禀报,脸上顿时泛起掩不住的微笑。
他听到了最令他高兴的数据,那就是,堡中有这十八万石的粮食储备,哪怕不算上自已所带的辎重,自已这两万余兵马,亦足以在镇远堡呆上半年多都没问题。军有粮则稳,有了堡中这大批的粮食,才是最让段时棨为之心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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