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喝令着跪倒于地的豪格,他用木然的眼神,见得一脸凶相的刽子手,正正烧黄裱喷黄洒,他的心中,顿是一片无可言说的悲凉。
后悔啊!
后悔自已总想着等万事周全了,再与多尔衮这厮决一雌雄,却没想到,这厮竟能这般无耻下作地突然在朝中发难,对自已采取突然袭击,以致自已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自已致命一击,现在想来,悔之何及!
虽然自已做了准备,让鳌拜杨善带着长子齐格顺逃出生天,但自已在清朝的全部势力,皆被彻底毁灭,自已全部的家人仆从,皆在此遭多尔衮的毒手,自已的内心,还是何其不甘!
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鳌拜杨善他们,能给自已报仇了。
豪格不复他想,他用充分眷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自已的家人与仆从,便垂下头,紧紧地闭上眼,准备引颈就戮。
很快,刽子手洗好刀口做完法事,便走到一众人犯之前,开始将男人的辫子以及女人的发辫从脖颈上挪开,露出脖子上那道砍头纹,便眼望着行刑官点点头,示意做好准备,等待命令开始行刑。
眼见到即将要到**,行刑台下人潮汹涌,人人伸长脖子尽力张望,唯恐错过了精彩片段,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红签抛出,刽子手点头会意,对准了行刑人员的脖颈,高高举起了手中鬼头刀。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意外,竟然发生了。
拥挤的人群后面,一个看上去衣着服饰皆十分普通的货郎,在谁也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打开了自已的货箱。
箱子里面,是一枚硕大乌黑的震天雷,他拿出震天雷,又变戏法一般拿出火镰,滋滋几下,打着火镰,点着震天雷的火绳,觑准那正端坐监斩台上的行刑官,用力掷去。
刺目的黄光闪过,几乎震破耳膜的剧烈爆炸声响起,这一瞬间,所有的人瞬间失去听觉,但他们却能惊恐地看到,爆炸之处,那名监刑官以及旁边的一众衙役,在瞬间极其恐怖地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见此突然变故,一众围观的群众惊骇万丈,他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溃逃的野兽。
那一众正欲行刑的的刽子手,全部被气浪震倒于地,他们惊恐万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时,被气浪与污渍糊了一脸的豪格,耳朵轰鸣作响,他眨着溅满灰尘的眼睛,四顾怔然,同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就这时,他那犹然嗡嗡作响的耳朵旁,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豪格,你想保命的话,立刻跟我们走。”
豪格扭头望去,见见一个百姓模样却一脸干练的的人,正一边用附在他耳朵边,向他急急低语。
“你,你是谁?”
“我是咸旺铁器铺掌柜郝泽仁手下伙计,探知了你等将要被砍头的消息,郝掌柜特命我等来劫法场。”
“郝泽仁?那个铁器铺,不是在前段时间,被多尔衮手下查封了么?郝泽仁等人,听说早就不知下落,朝廷正在四下捉拿……”豪格听得这话,犹是一脸怔然。
那人阴阴一笑,却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郝掌柜自有手段,如何会这般轻易落入清廷之手。你废话休说,想保命想报仇,就快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