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见状,愈是心喜不已。他正欲下令大开北门,迎接王德仁部兵马入城之时,却忽听到背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宁南侯,万万不可现在就打开城门啊!”
左良玉吃了一惊,他扭头望去,却看到自已最为信赖的谋士黄澍,正气喘吁吁地快步跑上城门,一边向自已连连摆手,示意自已不得下此命令。
见黄澍这般情状,左良玉眉头大皱,心下更是又疑又怒,待他稍一走近,他便冲着黄澍大吼道:“黄仲霖,何出此言哪?现在王将军即将到达城下,你为何出此言语,不让本侯开门迎他?”
黄澍喘着粗气快步走近,便向左良玉一拱手,低声道:“宁南侯,在下之所以阻止大人你立刻打开城门,实是担心来者有诈,若轻易放其入城,只恐顿生不虞啊。”
“哦?何诈之有?先前不是你说王德仁部兵马,会趁金声桓这厮与唐军作战之际,能得以顺利撤兵回武昌么?怎么现在王德仁率其部兵马抵达城下了,城外的唐军也被惊吓撤走,你却反而不让本侯开门,到底是何缘故?”左良玉语气明显不善。
“宁南侯,在下先前确是这般作想,也确是希望王德仁能部能顺利率领其部兵马返回武昌,这番心愿,现在实亦是如此。只不过,真的事到临头之际,还需万分谨慎方好,以免一招不慎,酿成大祸啊。”黄澍一边眯着眼观看越行越近的王德仁兵马,一边对左良玉小声说道。
“你别绕弯子,你这话,到底是何意思?”左良玉板起脸来。
“宁南侯,恕在下直言,若王将军真能顺利统领其部兵马,一路平巡返回我武昌城中,那自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在下思来想去,却还是有些担心之事,不得不先对宁南侯如实说出。”
“那你就快说!”
“宁南侯,你想过没有,唐军用兵诡诈,行动迅速,其行动计划,往往出乎我军预料。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先于前几日,迫降了王德仁部兵马,然后,令他们引为前部,诈开我武昌城门,然后大军一拥而入,一举拿下我武昌坚城,若是这般情况,我等安不可早作准备,严察异状,以免事变肘腋,悔之无及呢。”
黄澍说完这番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观察左良玉的神色变化。
而听了黄澍的话语,左良玉原来懊怒的神情,开始渐渐消退,眉头亦是紧紧皱起。
对啊,黄澍这家伙说得有点道理呢,万一唐军真的已先迫降了王德仁部,反而利用其为开路先锋,前来诈开城门,那自已这武昌城中兵微将寡,只怕会被叛军一举攻下,这样的结果,真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左良玉脸色复杂,他眼珠一转,便绷起脸孔,向着黄澍厉声喝道:“黄仲霖,你这番话,未免太过无情,太过无理,也太过令我军将士心寒了。想来王德仁乃是跟随本侯多年的老部下,向来忠心耿耿,不见异状。其率部叛变的机率应是微乎其微,如果本侯强自不开城门,那定会大寒远行归来的全军将士之心。且全军将士在城外僵持时间太久,更会有全军哗变之忧。这般情况,你就没考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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