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该就是如此了。
这一刻,郑鸿逵心下五味杂陈,眼角发湿,却又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可怜郑芝龙一世英雄,最终落得如此结局,真真唏嘘可叹。
唉,当初他若不心存幻想,强与唐军相争,还想着去夺唐军的海外领地,早早投诚保命,又如何会落得这般结果!
郑鸿逵心下感叹悲伤,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更加严峻而迫切的问题。
若家主已死,世子已降,那自已接下来,到底到如何行事?
自已这十余万兵马,真的要继续与唐军为敌,去与唐军相争不休吗?郑鸿逵心下一片迷茫。
不,不行。
兄长既死,自已作为他最信任的弟弟,只有为他报仇一条路可走!
很快,唐军水师逼临金厦海岸,郑军在金厦海边的二十余艘舰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唐军没有任何阻碍直驶海岸,数十艘大型舰只在海边一字摆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那些结阵的郑军,充满了凛凛的威压感与逼人气势。
这时,唐军主舰上,那名陪着郑成功并立船头的唐军主将,扯开嗓开冲着结阵的郑军大喊道:“我乃唐军第三镇主将李定国也。滩上郑军现在是何人主事,请速速上前答话!”
听到此人这般叫喊,原本立于后阵的郑鸿逵,一声轻叹,便在数十名护卫的陪同下,一道从后阵策马而出,缓缓来到海滩前。
一行人策马走近,立于船对的郑成功立即看清了来者正是二叔郑鸿逵,遂立即大喊道:“二叔!我是成功!还请上前来,细听本侄一言。”
郑鸿逵冷冷地看着他,本不欲言,却最终还是策马上前,离升龙号船首约十步外站定,便苦笑一声回道:“世子安好,却不知家主情况,却是如何?”
郑成功脸上肌肉一颤,知道郑鸿逵此番话后多有讥讽,心下顿是怒火泛起,只不过,他在表面上,却依然平静地回道:“禀二叔,父侯已于昨日,率我军水师与唐军交战,大败而亡。侄儿为保全郑家基业,故于今朝率众投诚唐军,献了澎湖诸岛。幸得唐军第三李镇长开恩同意,对我军将士与财产大力保全。”
他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随后,为免却厮杀,尽可能地保全我郑军诸位将士性命,侄儿同意随唐军水师一道,从澎湖出发,径来金厦一地,劝二叔与众位将士,一道向唐军投诚。还望二叔认清形势,不要强与天争,为自已……”
“住口!”听郑成功说到这里,郑鸿逵脸上泛起臊热,他厉声打断郑成功的话语:“成功,真没想到,你竟是此等样人,算二叔白瞎了眼,未能提前看清你!”
“二叔!”
“你不必多说了!”郑鸿逵恨恨回道:“成功,人活于世,当知羞耻。唐军杀了家主,杀了你的亲生父亲,你半点不思为其复仇,反而为了保命,屈身向唐军投降,实是可耻之至。我大哥九泉之下,何可瞑目!你这般无骨气,自家向唐军投降也罢了,却又陪同杀父仇人前来此处劝降于我,真真腆颜之至,居心可诛!你也休说甚话,你我叔侄情义已断,且放兵马下来,与我一战便是!我军尚有十余万兵马,当可与唐军一战,究竟鹿死谁手,还难说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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