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方出现的,是另一个村庄,远远看上去一切都还完好,至少没有西里尔口中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那般可怖。
北边的村庄不是都被纠察队灭了吗?安德烈不禁在心中想道……完了,他想到跟着那青年前去的壮丁们,倘若那人别有用心——可他说得没错呀?
他的思绪陷入了一团的混乱之中,很快,他们的动静就被那村子的人发现了,没过多久,这村子的村长——一位满是凄惶之色的老人也迎了上来,这周边村落的村长之间不算熟识,但还是能够互相认出的。
「这………你们村子成功躲过了黑虫子?」老者见到了明显装载着物资的车队,就已经料定这些人没有受到、或者至少部分摆脱了纠察队的掠夺,安德烈却是反过来询问一些细节。
「算是吧……多亏一位小伙子给我们报信,我们在他们进来之前躲开了,纠察队进村后没有杀人?」这里的状况明显不像是西里尔所言的那样满地尸骸,被屠村的是另一个村子吗?
「是死人了,就在那边,不过我们也快要死了……他们抢了所有粮食,整个村子都在挨饿,先生,拜托您分我们一些吧!我们会还的!」这老者先是指着远方的一座挖好的墓地,一旁还堆着大堆的土堆,显然即将要下葬。
话说到后来,双腿忽然便是一跪、双膝跪地开始泪声俱下的恳求他,这在乌萨斯,可是个连晋见皇帝都不会行的大礼,有些类似米国某总统亚当斯:「我们西方人只对自然规则和上帝双膝下跪」,这话虽傲慢至极,却也看见这一仪式在特定民族是何其的特殊。
安德烈急忙将这位同为村长的老人搀扶起来,这对他的身材而言相当轻松,此外他表面犹豫,但心里却早已想好了拒绝的话语。
「抱歉……这一点,我无法同意、也无法代表村里人同意。」他坚定的吐出拒绝的言语,同时回身,目光扫过车队中所有人的双眼,同村的人们虽然感到怜悯,但因为西里尔报信实际并不及时,他们也并未将所有粮食抢出,他们所剩的粮食也只够紧巴巴的重新春耕,至于救济他人?
那就等于是要自己的命。
他的大脑又开始了迅速的思考,如果他只是完全拒绝、不给机会,也许会引来他们的觊觎、毕竟人饿疯、穷疯了,还必须给他们指条明路。
「但听说,北面有个与纠察队为敌的企业,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北边找他们求助、他们或许会帮你们,那些带来灾害的虫子好像正式被这一批人打退才会过来、另外,今晚我们就驻扎在你们边上,我们用餐时你们的人也一块来吧,分粮是不可能的,可接济你们一两餐还是可以的。」
他这既是稍稍退了半步,也是别有目的,北边那叫「整合国际」的企业敌我状况尚不明确,如果自己亲去、那就必须冒险,而如今这村子不得不去,他就可以来个投石问路。
这村子的人,自然就是充当石头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