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一直到西里尔与阿丽娜谈完后的大约半小时后才回到外边与他们会合,很明显,也是费了一番口舌。
「进来吧……」博卓卡斯替低沉的嗓音之中,可以听得出些许无奈与些许隐约的忧伤,他是一名军人,前半生,他为了帝国的命令而误杀了自己的亲子,如今,他仍然必须为了作为领导者的身分,与自己视若亲生的养女闹矛盾。
万事万物有时不全有解法、对于一些事情,他们只能选择大体上的最优解,毕竟,政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如果不懂政治、那就只是个武夫,有时候台面下的斡旋,远比上刺刀向前拼杀来得更有用。
叶莲娜……我的女儿,总有一天我会在你之前、因为矿石病而死去,他们那边,有着足以延缓病程的抑制剂、充足的食物、干净的饮水,以及我们可以向之学习的一切,我不认同他们——或者说他的理念、与乌萨斯合作必然是与虎谋皮,但,能在那得到的东西、必然比在游击队的小山洞中能够看得更多。
整个部队重新开始了前进,这一次,相比于先前有意的绕路与晃悠、就像是瞬间有了卫星定位一般,游击队开始向着一座山脉的方向直线前进。
不超过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游击队据点的大门、实际上掩藏在一个看似互相交叠的山壁之内,直到靠近之后、这才发现其实其中有一道因交叠而大致呈现S型的缝隙、宽度完全足以使两三台马车并肩通过。
但从远方看去、却会被看作是一片闭合的山壁,只能说,山岩本身形成了非常好的保护色。
「我更好奇的是,游击队当初是如何发现这个通道。」西里尔边走边观察、脑中隐约浮现了战士绕着山壁行走、偶然发现这个通道的情景。
「算是一次机缘巧合,大尉和我们那时候选择离开集团军不久,甚至,我们那时候还没有被视做叛逃、只是失踪,我们追着一只野生驮兽想要打牙祭、我们就跟着它一路跑了进来。」旁边,一名狙击手听见了疑问、则迅速给了他解答。
他们呈一路将车队、缴获的火炮推过通道,很快,就能发现内部别有洞天、里边竟然是一大块盆地状的地形、粗略估计,其中面积应该有几平方公里,但边缘实际并不算平整。
刚进去一个照面,就是一道道垛木墙与木门构筑的防线,上边厚实的原木攀满了青苔、也许是因为爱国者在半小时前回来通知过,站岗的战士虽然依旧保持身为军人应有的警觉性、却没有对于隔离区的战士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
爱国者只是报出了一串口令、这关卡便开启闸门、迅速放行了,值得注意的是,一直过了五六关,这才真正深入游击队的据点内。
「……天哪……(这根本是个军营)」西里尔见状、口中忍不住感叹……但却不是为之叹服,他大概理解为什么游击队只能靠劫掠乌萨斯军维生了,这位置隐蔽归隐蔽,但非常不适合耕作,而整个营地的内部,除了房舍、极少量的苔麦田外,就只有大量的训练用设施。
整体与乌萨斯军的军营没有太大差别,而且所谓房舍、更不如说是营舍,那就代表着几乎没有从事生产的普通居民。
「是吧,虽然没有你们那边宽敞、但应该也不算差吧?」此刻,身旁的几名狙击手士兵则不免向西里尔稍稍炫耀道,他强忍着心中的吐槽**,他们的行为只能说家有敝帚,享之千金了。
此刻游击队的战士们虽然队形依然保持整齐,但人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对他们来说,终于是到家了!他们这长达数月的作战、在回到这里那一刻终于宣告结束,不用再担心一枝飞矢就忽然终结了自己、或者身旁战友的性命。
「前三列,安置感染者。」爱国者首先下达的命令,是将此行救下的感染者带到空置的区域枝中休息,之后……就是想办法教导他们纪律、将之从新变成新的兵源。
这里确实很隐蔽,外边的山脉完美的掩盖了一切从谷中散发的烟火气息、在这个没有人造卫星的时代,要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西里尔的目光则是开始观察地形,这里看上去绿油油的、但却非青草地,而是长满了苔藓与地衣,并且由于离山脉非常近、春季大量的融雪造成了大量的雪水顺着山脉流下、积水,而被过量水分淹死的植被在腐烂后污染了这些水资源,加上是死水,八成是不能饮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