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下起雨来总会好多天,细雨绵绵,让人心里也恹恹起来。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进云州的时候正是清晨,细雨微歇,倒是平添几分舒爽。
马车双辕,外是青木所造,却在内里包了一层细铁,所以毫不进水,马车里倒也干干净净,明微裹着浅灰色大麾睡得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车外鸟雀的啼鸣,他伸手把木制车门打开,“华叔,已经到了吗?”清新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禁精神一振。
车座上驾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上去面目苍老,笑起来却和善,他是南弥寺的车夫,也是自小在南弥寺长大,虽然没有出家,有了老婆孩子,还是非常虔诚地信奉着佛祖。他戴着大宽斗笠,听到明微的问话回过头来微笑,“嗯,对,明微大师,已到白云城啦!”
明微笑起来,显得甚至有些稚气,“嗯,终于到啦。”他有些期待。
一旁的戒离也起来了,他揉着眼睛说,“师叔,就算你对白云城很有好感,我们还是没有时间在这里逗留的,要赶快赶到京城才是。”想到这次进京的理由,戒离不禁感到有些悲伤。
南弥寺这一代的“戒”字辈唯有六人,他与死去的戒晴最好,却不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为皇族祈福的呐颂,竟然让戒晴再也无法回来——
明微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明微只见过戒晴几次,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两年,接触地最多的就是戒离和戒音,至于戒晴,平时少言,只是在明微来了之后也曾异常狂热地听明微的每一场诵经——他对经文异常痴狂,除此之外,他对这个平日里风评甚好的戒晴并不熟悉。
不过,戒晴平时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猝死在京城?
寺里本不愿派明微前来,毕竟明微每月的诵经都会有大批虔诚的佛徒来听,但是明微却说——若不行路,何以知之?
是的,他来这个世界才两年,但是他实在不愿再被关在狭小的地方。
南弥寺里没有人能管到他,包括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主持,于是——他出来了,和生性温和的戒离一起。
马车悠悠转过几个街角,明微尚来不及看四周被细雨润湿的江南古街,小桥流水,马车已经停在了那以青石砌成的明王府门口。
明微从车上跳下来,戒离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明微若是褪去了那在车上懒洋洋的样子,还是十分能唬得住人的,他无论是凝眉肃立还是浅笑拂袖,都有一种佛家特有的威严素净,倒是一派大师的样子。
明王府的管家已经等在门口,在南弥寺的马车刚刚进城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报——两位大师到了。
管家微微低首行礼,“明王府管家叶朝在此恭候两位大师。”
明微单手于胸前,行了一礼,面露浅笑,风姿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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