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读过几年,略略识得一些粗浅文字!”余风谦逊道,“在商团里,我也就是给统领大人跑跑腿!写写画画而已!”
“这也了不得啊!”金壁辉嘴里感叹道,“有了一身才学,自然是在哪里都能风生水起的,对了,贵团的统领现在何处?”
“统领大人昨日巡城到半夜,此刻正在休息,金大人不必担忧,稍后等统领大人休息好了,我会禀报金大人到来的消息,相信我们统领大人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前来拜会金大人的!”
“哦,留守府到了,金大人慢行!”
“今日得见余将军,颇为投缘,日后若有机会,还望和余将军多加亲近亲近啊!!”
“金大人言重了,那是在下的荣幸!
送到留守府门前,余风止住了脚步,和金壁辉等人告辞。而金壁辉的从人,早就走上前去,和府门口的卫兵,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少顷,从留守府内,涌出来一大群大大小小的朝鲜官吏,谀辞如潮的将金壁辉迎了进去。
余风朝着身后一招,几个远远跟在后面的亲兵,立刻凑了上来。
“慕詩呢?不在留守府中吗?”
“大人不是一直叫他在府中待命吗?没有大人的命令,他怕是连这大门都不会走出去半步!”
“嗯,你去告诉他,这个金壁辉金大人,叫他给我盯牢了,哪怕这位金大人上茅厕的时候放了个屁,我都要知道!”
这金壁辉已经来了,该给的助力,我给了你,该用的对策,我教了你,要是这样,你还不能将这个金壁辉搞定,池长青你这个代留守,我还真的考虑一下换个人了。看着亲兵火急火燎的跑进留守府,余风暗暗的想到。
留守府里,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前呼后拥,来迎接金壁辉的官吏是不少,但是惟独不见这个留守府现在的主人,代留守池长青池大人,这一点,让金壁辉很是不爽。这种不爽的情绪,最是容易感染人,而这种情绪,又将片刻之前,又金壁辉和他的从人们在城门口吃瘪的情形,全部都勾了出来,累计在了一起。
在询问第三个官员,仍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代留守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金壁辉胸中的那股无名之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忠于王事,就是这样忠于往事的吗?眼下大乱初定,强盗虎视,居然连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一城之主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简直是荒唐!”
“还有,城防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托于外人之手,万一有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们的兵呢?”
金壁辉的咆哮,在留守府里回荡,刚刚争先恐后拍着马屁的官员们,一个个沉默下来,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金壁辉顺着他们的眼光,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厅柱后,绕出来一个人,他的眼光登时仿佛针刺一样的眯了起来,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人身上的服饰,他可是认识的,和刚刚送进来的那位与余将军一样,这位身上穿着的是绣红的战袄。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他冷冷的问道。
“在下慕詩,奉统领令,护卫留守府,确保留守大人安全无虞!”
“不用了,我的安全,不用你们统领操心,你还是回去禀报你们统领大人,多谢他的关心了!”
“你错了!”慕詩摇摇头:“你没有挺清楚我的说话,我说的是护卫留守府,确保留守大人安全无虞!”
“此刻我便是留守,我说不需要你的护卫就不需要你的护卫!”
“我说的留守,是池长青留守大人!”慕詩执拗的摇摇头:“这位大人,对不住,这里是留守府,若是公务,您可以找相关人等,若不是为了公务,怕是在下要请大人出去了!”
金壁辉气得手指都哆嗦起来了,在这货真价实的留守府,一个不相干的佣兵,居然要赶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留守出门,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终于明白,这些官吏脸上古怪的神色,是从何而来了,他更是明白,这种神色,叫做忌惮,而他刚刚居然疏忽过去了。
这里所有的人都忌惮这个叫慕詩的家伙!他想明白了这一点,手指居然不哆嗦了,这人既然有恃无恐,众人又是一脸的忌惮,自然是有着他的底气。
“你这是要赶我出去吗?”他镇定了一下,一字一句的问道。
“不敢,留守大人不在府中,大人又从人众多,万一混进来三五个奸细,我可是吃罪不起,出门向左,不足五百步,就有一家客栈,大人何不移步,有什么事情,等到留守大人回来,再好好商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窗台厅门处,都出现了一个个披甲执兵的士卒,一个个冷厉的眼光,射向厅内。
“好!好!”金壁辉怒极反笑,他现在彻底清楚了,对方这个下马威,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不想交出手中权柄的池长青所为,只是眼下看起来,这个维拉斯科商团,早已经和他沆瀣一气了。
“好,迟早有一天,这留守府,我要堂堂正正的踏进来,告诉你们的池大人,我在客栈恭候他的大驾,若是今天晚上见不到他的人,本官手里的这支笔就不客气了,本官要弹劾他——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