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唤醒被梁木压死的少女后,见她站在原地,半天不语,叶桀还以为她没搞懂目前的状况,便出言提醒。
“我知道。”
扎着羊角辫的少女终于开口,出乎叶桀预料的是,她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冷静。
“没人能在受到这种伤后还活下来,除非是仙人,我肯定死了。”
叶桀微微侧目,许多人死后尚且不能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哪怕尸骸都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知一味逃避,眼前的少女倒是极为冷静。
又一次陷入沉默,叶桀只得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山药。”
“是吗?”
叶桀低头,眼角余光瞥过手中的七面缝合页:“你的档案中,分明写着你叫文耀儿。”
“我的朋友都叫我山药。”
“好吧……”
“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山药抬眼,眼底透着几分从容冷静,语调清晰平稳,就这么望着叶桀。
“你可以叫我修罗桀。”
“修罗桀,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也死了吗?还是说,你就是大人们口中的巫觋长老?”
“我可不是什么巫觋,我是阎罗殿主。”叶桀缓缓回答,“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也死了。”
这时,远方再度传来剧烈震荡,周遭众人担心受余震波及,四散而逃,唯独那名痛哭流涕的女人,仍旧跪坐在原地,抱着已经咽气的山药遗体哽咽不止。
山药神色怅然,她伸出手,想要触及悲痛欲绝的母亲,手掌伸了一半,忽然又蜷了回去,心中既害怕又迷茫,不明白已经死去的自己,又该如何去见母亲。
见状,叶桀缓缓开口:“我正在为金轮殿招募人手,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岗位,你意下如何?”
山药噗嗤一笑:“你?你看上去还没有我的堂弟大,还说要给我岗位?”
叶桀满头黑线:“你很幸运,生前没有做过坏事,我的条件依然有效,请你好好考虑。”
山药歪了歪头:“跟我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金轮殿目前有这么几种岗位,在烈火油锅旁搬运骨片冶炼、在大食堂给往来饿鬼做食物,又或是担任鬼差,在各地勾魂引魄,将更多的鬼魂带来金轮殿。”
山药兴致寥寥:“听起来都很无聊,那我能得到什么?”
“你可以得到阴德作为报酬。有了阴德,你可以往返人鬼两界,去见前世的亲人,也可以托梦给他们。其中,鬼差的报酬是最高的,如果你辛勤工作,也许每周都能来见他们,而别的岗位就差一些,你可能要数月,乃至数年时间才能攒够阴德,见他们一面。”
一听能见到前世的亲人,山药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那好吧,我要当鬼差!”
叶桀看了她一眼:“鬼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勾魂引魄的途中,你可能会遇见丧失理智的异鬼、抓鬼炼魂的鬼修、又或是境界高深的修行者,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其他岗位虽然报酬低了些,但胜在绝对安全,留在金轮殿内,便不必担心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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