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是,新任总督选择的是后者,接连处置了十几位阳奉阴违的文武官吏,自此内部令行禁止,却万万想不到东虏大军一到,所谓铁桶一般的关宁锦防线竟然成了豆腐渣。
这种情况,不但内阁中的重臣知道,就连那些各部的闲散官员们都略知一二,但是谁都不愿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只有这向來耿介的范复粹再也忍不住直言道了出來。
虽然说的委婉,可朱由检的脸面还是挂不住了,他的性格是只要对大臣委以重任,便任其放手施为,不但其间闹的动静有多大,他只要最终的结果。所以,朱由检才在杨嗣昌离京赴任之时钦赐天子剑,二品以下文武便有先斩后奏之权,可见对其期望之大。果然。杨嗣昌到了辽西之后,闹了不小的动静,下属不服杀鸡儆猴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有一点更让朱由检十分满意,杨嗣昌虽然以霹雳雷霆手段立威,却并沒有擅杀一人,相对來说手段还算温和,这都是顾全大局的表现。可落在朝中大臣的眼里,如何就都成了“**”?
朱由检的鼻腔里微不可察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很显然范复粹的解释并不能让他满意,但却并沒有当场表态,既不对范复粹的言论发表看法,也不对杨嗣昌加以声援。他在等待,在等着大臣们对范复粹的反驳和评论。
对于这种惨败,别看大臣们不敢对皇帝多加质疑,对同僚们却从不多作忌讳。正如朱由检所料,果然有人提出了对范复粹**之说的质疑,发言的是都察院的一名年轻御史。
“‘**’一说下官不敢苟同,杨阁老若不以雷霆手段镇服那些阳奉阴违之徒,到了战时军令不出总督行辕,还拿什么和鞑子打仗?让各方的巡抚总兵们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又如何与强大的鞑子对抗?”随即这位年轻的御史又冲丹墀之上的皇帝躬身一礼,毕恭毕敬的道:“以臣所见,辽西之败不在杨阁老整肃军纪,而在于东虏过于强大……”
敌人过于强大都成了败军之帅的借口,范复粹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回头指着那兀自滔滔不绝的青袍御史,“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如果都像你说的这般将责任归咎于东虏太过强大,这仗还怎么打?”
面对当朝重臣的指责,那青袍御史面无惧色,仍旧侃侃而谈:“若在草包身上自然不行,可杨阁老之功绩有目共睹,平定中原流贼后携大胜之威北上执掌蓟辽,谁敢说朝中还有出其右者?”
青袍御史的话虽然多有言过之处,但朱由检认为大致还是不差的,如果连杨嗣昌都成了草包,这大明朝还有不是草包之人吗?但这并不能让满心忧虑的大明天子心情有所好转,不论如何辽西的局势是不可挽回的糜烂败坏了,东虏要比杨嗣昌强大的多,还有谁人能來力挽狂澜?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孙承宗,可孙承宗已经风疾不能视事物,残弱之躯如风中残烛又岂能在承受战阵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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