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开口说道:“孚林这性子实在是让我头疼,能不能如我当初那样,将他外放浙江当个县令?”
在三甲进士当中,除却被选为庶吉士的,以及最终留京的幸运儿,出身南直隶却能够在浙江这种比较富庶的地方当县令,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哪个上司敢要这样常常惹麻烦,战斗力太强的下属?”谭纶一句话问得汪道昆哑口无言,他便摸着下巴说道,“不管怎样,他的表字是我起的,之前从辽东回来,也给我们俩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总不能不管。元辅那里,我会设法去打探一下风声,总得给他安排一个去处。毕竟,就算进士候选,他这等的时间也太长了,朝廷总得补偿补偿。”
“还有歙县这夏税丝绢的事,徽州知府姚辉祖提出来的办法不是朝三暮四,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朝廷总得拿出个好章程来吧?”
“你自己也说过,这不知道是延续了多少年的争端了,姚辉祖要是真的能够想出一劳永逸两全其美的办法来,那他简直是天才。闹到现在这个份上,两害相权取其轻,朝廷约摸会把歙县的夏税丝绢减掉那么一点,同时不增加其余五县负担,这样就算是两全其美了。”说到这里,谭纶的声音方才低沉了下来,“倒是宋仪望竟然把余懋学家门口那些锦衣卫给轰走了,据说冯公公很恼火,元辅也一样很不满,多半会拿掉宋仪望。此事世卿没掺和,算他机灵。”
如果不论歙人和婺源人之间的纷争,也不论政见的不同,单单说之前余懋学上书陈奏五事的那道奏疏,汪道昆对其中几条还是赞同的。可是有了之前的教训,汪孚林又**裸挑明张居正如今根本容不下任何反对者,他又怎会为余懋学说半句话?可他当年担任福建巡抚的时候,宋仪望曾经在他属下当过兵备道,和戚继光合作破倭,也算有些情缘,一想到此人要因为这种原因被搁置一旁,他不免心有戚戚然。
“总之,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先管好自己人,别的事情是顾不上了,先想想你那侄儿到底能选个什么官才是正经!”
汪孚林当然不知道,谭纶和汪道昆正琢磨着他的分配问题,横竖自己从去年三月考中进士之后,已经晃悠了将近快两年,再继续晃悠下去他也毫不介意,因此把夏税丝绢的难题丢给朝廷去抉择,徽州一府六县算是安定了下来,他便再次带着家人去了竦口,见证了秋枫正式入嗣,从名分和礼法上和原先的父母正式脱离关系,成为程大姑嗣孙的一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